法竺禅师自诩高僧，法海没来，惠佑禅师没来，就连往日来佛住寺的信众，也走了大半。他称此次法会为万僧会，场面自然比明心寺大的多。

他面子挂不住，竟然草草结束了万僧会，直接开斋吃饭。

再说下去……

连免费吃斋的人，都剩不下多少了。

空缘和尚一口气将近日参加法会的情况逐一道来：“当时准备了那么多，还请丁家公子找人将我作的文章，补充润色，不想，竟无用武之地。”

他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来，一口喝掉半杯水。

“四十多日，佛住寺的万僧会、正世寺的水陆会、景明寺的救济会、晨昭寺的放生会、灵明寺的狮子会……”

空缘和尚掰着手指头逐个数，生怕落下哪个。

张意远随着他说出一个寺名，就觉得脊背后的皮肤一凉，凉啊凉啊的，凉到后来，就成凉皮了。

“等等，这些寺庙接连举办法会，斗是为了抨击我的？”

“嗯……”空缘和尚眼眸朝上，做思考状，“也不全是……”

“你大喘气个什么，全都说来。”

空缘和尚紧着道：“不是大喘气，住持，他们是想抨击你，但是万僧会是个前车之鉴，后来的法会，都会说到您的所作所为，有斥责之态，到没那么激烈了。

要是斥责太多，就没人留下吃斋饭了不是？”

谁也不愿意，花钱搞寒碜自己的事～

张意远点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空缘和尚挠挠光亮的脑门，道：“也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就是后来的法会，有人提到最近妖界貌似不太平。

各地都有妖丹期以上的妖怪失踪。”

妖怪的动静，连接着寺庙的安危，各寺都有修行的法师，会关注妖界的动向，一点也不稀奇。

张意远皱了皱眉，揉揉额角，闭目养神。

他前一阵子，在丰和县停留太久，竟没收到一点消息。

空缘和尚貌似无意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复而低下头，用手指围绕着茶杯画圈圈。

“什么事？”

空缘和尚抬头，干笑了两声：“住持说什么？”

“说吧。”

空缘和尚咽下一口口水，磋磨着自己的手指头，笑道：“住持，您给老衲个底，大妖失踪的事，咱们金山寺，掺和不掺和？

老衲得了您的话，好有个准头。”

妖丹期以上的妖怪，无论妖力如何，皆可称为大妖。

“你什么时候，变得油滑了？”张意远的表情看不出来。

空缘和尚不确定住持的意思，呵呵干笑两声。

“我前日里一直在徽州，这事与我无关。”张意远道。

空缘和尚笑得眯没了眼，连连道了两声阿弥陀佛。

转而又有点失落……

那么多法会，他的千字作文，没用得上，像磨好了刀，却找不到要砍的树一样失落。

现下，仿佛又失去了一次舌战群儒的机会，空落落的。

不是空缘和尚太多疑，张意远最近一直在收妖，碰到几个妖丹期的妖怪，一下收了去，也是正常。

他问这个，主要是为了及时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