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云舒扶了一把他,竟缘又哭又笑的看着云舒道,“大人!我娘!呜呜大人,没想到你一声不吭跑出去这么久,是替我找娘去了!呜呜呜娘啊!娘!我是阿源啊!”
一个大男人毫无形象的跪在院子里哭得撕心裂肺,连院外头过路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哭声更是感染人。而多日未醒的乳母,竟是忽然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
“卢妈妈!您醒了?!”云舒倍感将她带回来时多么正确的事情,亦是激动不已,和竟缘两个人趴在跟前。
卢妈妈转动略带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对云舒点点头,握着她的手,最后目光停留在竟缘身上。伸出手竟缘赶紧接住,卢妈妈又挣扎着抽出来,如此几遍以后,她再伸出手来,竟缘便不敢再接了。
卢妈妈将手放在竟缘头顶,叹了口气,流下眼泪来。
“儿不孝,无力保全娘,更没机会为娘养老,愧对九泉之下的爹爹,娘啊!”
卢妈妈的手轻微的抚摸了几下竟缘的头顶,拉过他的手和云舒并排着,一高一矮。云舒和竟缘明白,是要他们二人互相扶持,永结为盟。
“妈妈放心,舒心里一直将竟缘看做兄弟,这辈子只要不闭眼,自当荣辱与共!”
“大人的是,阿娘不用担心儿子,儿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竟缘用袖边抹着眼泪道,像一个满地撒泼打闹要糖的孩子,得了教训正乖巧的听话呢。
卢妈妈闻言又是一声叹气,渐渐阖上了微开的眼睛。
“娘??”
“妈妈?!”
二人一颓,竟是再也叫不醒了。
半晌,晨玉道:“姐姐、竟缘兄弟,节哀!”
半夜云舒和竟缘两个跪在堂前守灵,看着盆里的随着纸钱时而跳动的火舌,竟缘问道:“大人,你人死了都去了哪里?是否都被押到奈何桥,灌一碗孟婆汤,等下一世呢?”
“……不知道”
“阿爹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回不得烁和城,阿娘不能和阿爹合葬,他们在地下是不是不会再遇见了?”
云舒想了想道:“或许吧,不过有缘人时不会因为这些被拦住的!”
“希望吧!”
竟缘整个人丧失了所有的精神般,颓得不成样子,云舒一度怀疑让她们母子相见,这个决定正确与否,了了乳母最后的心愿,可却又让竟缘这个活着的人毫无生气。
想想竟缘十八年的人生中,亲人分离的苦楚竟是占了大半。从丧父,对他人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在母亲这件事情上更是一波三折,反反复复给予了好几次希望又下落不明……
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比他的状态更好了。
第二日早晨院外面先后来了两拨人,本该远在烁和城高高俯视众生的楚幕带着司如之出现在平川,云舒守灵守得面如土色,尽管没有力气也知道这不得不好好应对。
“舒妹,任性离城不告而别数日,过得还好吗?”楚幕问道,“对了,我是不是还该问一句,你是否手中握有南楚通关密符呢?”
云舒冷哼一声,“今日你来兴师问罪?”
因体力和精神问题,气势若了一大半,半点不想低头,院子里的其他人自然唯云舒马首是瞻,很快聚拢到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