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两个小的，崔衿转回身再次询问道，“施大夫，依你刚才所言，这情况曾经也发生过，不知可否具体说说？”

“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但估计与此事关联也不大。”施远疾道。

“为何？”王辙问。

“因为那事原是发生在豫州，还不止一处，而是好几个地方都发生有这种剥皮案，况且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除此之外，这药来自何处，何人所制，是为何用，我就都不知晓了，所以这还是对此事没有什么用处。”

众人都有些失落，这确实用处不大，豫州那么大，离得也远，派人去调查，快马加鞭来来回回也得要十天半个月，他们能等，崔子初可不能等啊！

“豫州……”就在所有人都沉郁低落的时候，一旁的王辙却垂眉思索，他似是想通了什么，突然激动地叫道：“谁说这没有什么用处的？！这用处可大着了！我们一直都错了，错的离谱。”

“王衙是为何意？”崔衿蹙眉。

王辙目光锐利，神色沉重，“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三件事是同一伙人所为，但真的是这样吗？”他环顾周围几人，“都发生在四喜街，就都是一伙人干的吗？难道就不能是两伙人吗？”

“仔细想来，确实这剥皮案与其余两件案子不太一样，那两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而这剥皮案却留下了一个人。”孙狸开口道，“我们再来想想剥皮人的动机。是为了让这男人死？可是他用的药膏却是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孙狸指着床榻上的男人，“可若不是为了让他死，又这样啥折腾个什么劲儿呢？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吧，不是杀死男人这个目的，又是什么呢？王大人说这可能是两伙人马，一伙犯下了流民案，掳走了子初哥，一伙莫名其妙地剥了别人的脸皮，还都是在四喜街，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剥皮人的目的其实就是要让我们以为这是一伙人所为。”

孙狸转头问王辙，“我说的对吗？王大人。”

“对，你说的没错。”王辙应和道，多看了孙狸几眼，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么多，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那这剥皮人又为什么要让我们以为是一伙人所为呢？”崔晷问。

“为了给我们提供线索。”

“提供线索？”

“是的。”王辙应道，“那人故意选在四喜街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会，为了暴露失踪案那伙人的线索。”

王辙回忆道，“我先前一直以为现场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流民案与失踪案也确实是如此。但这剥皮案却不是，它有线索，还是一个最大最显眼的线索，那就是——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剥皮人与流民失踪案的那伙人有什么恩怨，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确实是他在为我们指明调查方向，如今找到人要紧，我们也就不计较是什么原因了。”

“那王衙可有方向了？”崔衿急问。

王辙点点头，“流民失踪了八百之众，这么多人，不管是抓了没杀，还是杀了没抓，都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到的，肯定是一大伙人。按照施大夫所说，这剥皮案也在豫州发生过，那我们可以按照最近从豫州来的大批人马这个方向去调查！必定能够查出个什么！”

众人一听，都是一喜，崔衿更是直接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吧。”

于是众人都急忙的赶回了太守府，那里有城门登记的人口往来记录，记载了入城的人的出身籍贯，所为何事之类的。

等人都走了，施远疾把徒弟孔嘉也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室内，看了昏迷的男人半晌。这男人其实很高大，而被子有些窄小，并不能完全盖住人，所以就有一截沾满血污的衣袖露了出来。

盯着那截衣袖，施远疾突然瞳孔一缩，浑身一颤，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他上前把被子掀开，解开了男人的衣服，随着一件一件厚实的衣服被解开，渐渐露出了男人白色的亵衣，与亵衣上用红色的血画上的图案。

这是！

施远疾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蓦然抬起头，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空无一物，他不在意地伸手轻抚过窗台，那里有一个极轻的脚印，在白雪之上不算很明显。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