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丫头,不许太无礼了,那毕竟是你金伯伯,是浮世绘二十四店的分店长呢。”
这话说得酸,让大金牙更不好意思了。他突然望向了袁仕瑾,“常小哥果然好魄力,我听说了,你把那鎏金琉璃盏上交给上面了?厉害厉害!”
“什么!”陆七玥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声。
大金牙一把抓住袁仕瑾,“常小哥,这种小店,估计会要你的命。要不你来浮世绘吧,以你的才华,我保你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先从副店长开始做好不?”
“去去去!”王正直推开大金牙,“金老板还真是个会算计的,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跟你说,这小子是我外孙女捡来的,更是我□□出来的。现在他欠了我很多钱,必须在我这里打工,想要挖人,门儿都没有!”
大金牙被排挤开,陆七玥拉着他,“去去去,去外面揽客去,你以为我们古董店有你们浮世绘那么清闲啊?一周的打工仔,金爷,您得愿赌服输!”
恨得牙痒痒,大金牙也只能甩手冲到了门外,开始吊着嗓子吆喝起来,“来看来卖哦!假一赔十哦!王爷古董店,走过不错过哦!”
“扑通!”一声,袁仕瑾就跪了下来。“谢老先生垂怜,愿意收仕瑾在这陌生之地,感激不尽!”
王正直本来一肚子火,看着这孩子如此诚恳,也消气不少,“得,我们古董店不差一张嘴一碗饭,你就在这里帮忙,不过我告诉你,那个琉璃盏至少值个一千万,你必须给我挣这么多钱,不然……哪儿都不许去!”
袁仕瑾脸上开了花,然后转向了同样很兴奋的陆七玥,“老先生,那我可以住在陆姑娘那里吗?”
陆七玥脸都快要歪了,她每次觉得袁仕瑾稍微正常一点后,就会被立即打脸。
她的外公,可以任由自己在外面闯祸,也可以一辈子都养着她。只是有一条,不许谈恋爱,不准和男人关系过密。
这个不知道死活的,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陆七玥在外公发作前,抢先一步将袁仕瑾拉起来,“外公,这大傻子就是我在大街上捡来的,身世可怜,脑子也有点问题,好在他这个坏脑子在咱们这一行还能吃开,我们就暂时收留他。”
袁仕瑾才不管陆七玥使劲眨眼,态度很是坚决,“老先生,我非要和陆姑娘住在一起不可,不然……我会死的。”
眉心一抖,这个傻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什么死不死的,在我们古董店说这些,你知不知道这不吉利?”
小黑在一边吓得不轻,就等着王正直发火。
王正直眯着眼,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手串,眼神如x光射线上下打量着袁仕瑾,最后松口道:“好吧,你就和萍丫头住一起,只是,你只能睡客房,而且不能占我宝贝外孙女的便宜!”
“爷爷你真会开玩笑,小七儿不占他的便宜就好……”小黑话都还没有说完,便捕捉到来自陆七玥恶狠狠地目光。
“谢老先生!”袁仕瑾说完,便站起身,指着木酸枝上的一卷画轴,低声说:“我看了,这是高仿版的唐寅之画,老先生你一般买多少银子?”
“看卖家的情况,当然价高者得,一般一两万差不多了。”
袁仕瑾颔首点头,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几个字,便左手拿起画轴,右手提起一根板凳,让小黑帮忙抬了一张小桌子,出了大门。
屋子里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都好奇的跟在身后观察着。
只见袁仕瑾坐在木质椅子上,竟然优哉游哉地继续看他手中的《牡丹亭》,他的旁边挂着那幅伪造的唐伯虎的画作,宣纸上写着苍劲有力的行书:赝品,十万。
脑子比较笨的小黑看得直摸着脑袋,“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告诉别人这是赝品?还要价十万?”
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的陆七玥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脑子最好使的王正直全身都在哆嗦,“他他他,他这是在砸我的招牌啊!”
脑子看上去有点好使的大金牙抱着手,叹息着,“还以为是个天才,原来是个傻帽!”
十分钟过去了。
袁仕瑾的面前,竟……然……堆……满……人。
“这小伙子是整个文殊道的清流啊,竟然直接说是赝品!”
“他下面还说了,如若需要讲解如何识得唐画真假,十五万!”
“这阵势,不是虚张声势呢!”
“这小哥哥好帅啊!”
……
奇怪的是,不管大家如何议论,袁仕瑾依然埋头他的书籍中,充耳不闻。
人,却越围越多。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站在那副画前许久,他是个唐寅画卷钟爱者,可惜他买到的都是赝品,这幅画他看着也像真品,如果拍下它,能学个一招半式……想着,他用还算流利的国语说:“三十万,我出了!”
大家一阵骚动,大金牙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
袁仕瑾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站起身。
“我出五十万!”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大喊一声。
王正直一个没站稳,手上的串珠都快要掉了。
老外有点不悦,“姑娘,画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那知道那个女孩摆摆手,一脸花痴地盯着袁仕瑾,“画归你,我只想和这位小哥哥合个影,吃顿饭什么的!”
陆七玥一个没站稳,差点从自己家的古董店跌倒。
不到半小时,袁仕瑾卖出去了一幅伪造唐画。
三十万。
外加拍了一张照片,他没有收那女孩子的钱,美其名曰,“无功不受禄。”也没有吃饭,他说他看见陆姑娘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