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的排场很大,大金牙紧跟在后面,在大金牙后面跟了十多个保镖,都穿着灰色九头蛇的衣服,人多势众形容再恰当不过。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三堂殿,却被浮世绘的大堂经理追来了上来。
那大堂经理边走边擦拭着额头,“少爷,我刚刚接到通知,我们竟然不知道来了贵客。”
“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没看见本少爷忙着吗?”姚天习惯性的大吼了一句。
点头哈腰的大堂经理连忙说是,但是却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你滚不滚?”姚天怒了。
大堂经理只能壮着胆子道:“是官家的人。”
大金牙一听,惊愕地嘴巴张的大大的。
整个古董界最低调最有权力最富足的官家?姚天的脸迟疑了一下,心想着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连行业大佬姓官的都来凑热闹。“打探清楚了?来的可是官家的什么人?”
大堂经理如果没有打探清楚,哪里敢在这里废话?他弯着腰,轻声在姚天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姚天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有点难以置信,“是他?” 陆七玥被这位撩妹高手搞得面红耳赤的,一把推开他,“你给我好好去鉴宝,不然……罚你三天不准喝奶茶!”她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姑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来表达她的慌乱。
袁仕瑾却像看一位小娃娃一般,宠溺地摸了摸陆七玥的头,“放心,仕瑾什么时候出个错?不喝奶茶?不可能的!”
说着便给陆七玥眨眨眼,快步上前,在银盆器里洗了洗双手,然后拿出手甩了三次,又伸到银盆里洗,重复三次后,朝着佛头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三堂之一的老者“咦?”了一声,“这可是探佛前礼?”
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双方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探佛前礼是很早以前的传统了,不管是掌眼的还是斗口的,只要是关系到佛家的东西,不管这东西是真是假,验证之人都要洗手三次,三拜,三念。这是出自于对佛家东西的敬畏,更是对鉴宝这个行业的诚心跪拜。堂上的三位,都是领他们入行的师公才会有这样的仪式,后来大家生活节奏快了,也就慢慢淡化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懂这些?更可怕的是,他口中念念有词的,他们三个人都听不懂。
本来是当笑话看得三位老者,此刻也都正襟危坐起来,对这个少年越发感兴趣了。
袁仕瑾也不知道一个人念念叨叨些什么,陆七玥都快要睡着了,他才站起来。带着手套,靠近那佛头。
他的出场太酷炫了,充满仪式感的一阵折腾,倒是让大家对他由嘲笑变成期待。
小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站起来,心里琢磨着搞不好他也能打出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袁仕瑾最后瞄了一眼佛头,长呼一口气,对着堂上的三位老者恭敬说道:“晚辈有一事不明,在行内有一话,站佛值千金,坐佛值万两。若此佛头真是晚唐时期的讲经坐佛,自然是价高无比,但是若是……“
“大胆小儿!你竟然质疑我们的判断?”最年轻的那位堂老拍案而起,气焰嚣张。
而坐在中间的堂老大却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少年郎,你便说说,为什么你认为这佛顶是站佛而不是坐佛呢?”
袁仕瑾反而不说话来,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将佛头轻轻地托起来,将佛头的脖颈断口露出来,指了指,缓缓说道:“这一面很平整,只有这一道浅浅的凿痕。”
“那是自然,说明取佛顶之人手段很高明,是行家。”还是那位年轻的老者没好气的回应着。
态度始终客客气气的,指着那道浅浅的凿痕,陆七玥也看得出神,突然拍了一下小黑的脑门,“我之前看过我们家的老爷子的一本书,上面说着,如果是坐佛,铲糟必前浅后深!但是你们看,这凿痕是直的,因为取佛者没有任何的阻挡之物,说明这是立佛!”她说得激动,一直使劲地掐着小黑,小黑什么都不懂,只能忍着痛让陆七玥掐。
此刻袁仕瑾若不是拿着佛顶,一定上去给陆七玥一个拥抱,他脸上飞扬着骄傲的神色,“陆姑娘,你不愧是文武双全,蕙质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