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汤汁蒸腾出白色的热蒸气，汤面反射着未搅拌均匀的红色辣油的油光，飘浮着的翠绿鲜嫩的香菜末为这碗面点缀了些许亮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筷子，沉默的气息弥散在二人周围。

曹哲的视线飘忽不定，腹中的饥饿使他反到不是那么紧张了，但限制于此时的气氛，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吃啊，愣什么呢？”

王墨从沉思中抬头，看见曹哲略显憋屈的表情，不知为何想笑。

这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了点儿细枝末节，就积极的跑过来“告密”，还整的跟特务接头似的。得了，自己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以后再有这种小道消息发信息打电话说一声就行，也不用紧张，我们也是需要线人的。”

“啊？哦。”

曹哲觉得大佬的转折来的太快了，这是不在意自己消息来源的意思吧，他还需要个更长的反应时间。他放松了下来，伴随而来的，是胃部“不满”的□□。

“咕噜——”

“哈，哈。”曹哲尴尬的微笑了两声，“吃饭，吃饭。”

王墨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吃饭吧。”

美食面前一切可以忽略不计，两个人都错过了饭点，这时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了，抄起筷子呼噜呼噜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

这时候老板收拾好了做饭台，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溜溜达达坐到两人的隔壁桌子，叫两个人吃的香，呲着牙挺乐呵。

看两个人快吃完了，老板开了口：“兄弟都哪里人啊，周末加班可辛苦了。”

“本地人。”王墨回答他。

“我是山东人，我做的这面，也是山东那旮瘩的味儿。”

“这味道确实没话说。”曹哲放下筷子，喝干最后一口汤，对着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嘿”，那老板一副遇见知音的表情，显然对他的赞美很是受用，“你还别说，我这手艺，不是我自夸，真还挺受欢迎的。”

他沾沾自喜，“我做的油条也很不错。你们两个我都眼熟，早晨跑步大队的是吧。”

曹哲心生佩服，“老板你记性真好呐。”

“到也不是”，老板更高兴了，“我一般就记主要特征，像你们二位，条儿正腿长，好记得很。”

曹哲听了夸奖心里美滋滋，表面虚伪的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索性老板说到兴头也没理他，“就不知道你们遇见没遇见过我的死忠粉，一买买一筐的那个。那家伙更好记，右眼角长着一条疤，细长细长的，说起小时候爬树栽下来让树杈子划的，这小子！而且别看他长的瘦高个，其实是个老饕，对于各地的美食都如数家珍啊，这次还说了要帮我宣传宣传，我和他特有共同话题。”

“可惜了”，他露出了惋惜的表情，“那孩子和他朋友就要走了。”

“这……天下无不散的的宴席，老板你要他个联系方式不就好了嘛，你……”

“嘿呀！”老板突然一拍大腿打断了曹哲的话，他指着正从一条巷子里拐出来的一个人影说：“说曹操曹操到，这不，他来取昨天的预订好的油条了。”

男人走到近前，曹哲发现他果然如老板所描述的那样：瘦高个，寸头，右眼角有一条细长疤痕，不过不是很明显。

他抽着烟，双手插兜，走路晃晃悠悠的，倒像是个街头小混混。

老板带着油条迎了上去，两个人你拍我肩膀我锤你胸口好不亲密。曹哲收回视线，发现王墨坐在对面捧着手机看的入神，“你看什么呢？”他好奇的问。

王墨把屏幕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其中一个的照片，刚发过来。”

曹哲恍然间看到了一张人脸，他愣了愣神，一个健步绕过桌子坐在了王墨边上，探头看向他的手机。

“你干什么？！”

王墨将手机锁屏，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规矩！”

曹哲揉了揉眼睛，没理他，转头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正在叙旧的老板二人。

半晌，他拿起了手机。

曹哲：王墨，你看看身后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