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听到砰得一声,花神河像后方的花车突然炸开,从里面飞出七八名蒙面黑衣人,直奔酒楼顶层方向冲来,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亮得反光,百姓们惊慌的抱头乱窜,底下官兵被百姓们挡住,场面乱做一团。
黑衣人目标很明确,是冲着刘巡抚包厢去的,楼层门口有守护的官兵,双方打作一片。
柳喻夏将母亲护在身后,刘巡抚包厢在他们的隔壁,等到柳父冲进去时,刘巡抚已经气绝了,一切只发生在几个瞬息间。
黑衣人们训练有素,刘巡抚死后他们丝毫不恋战,对着受伤奄奄一息的同伴亲自动手一刀解决,然后快速离开。
补杀同伴,防止对方泄密,行为如此冷血,看得柳喻夏冷下了脸,就是江湖上的杀手门都没有这样的规矩,这是哪一伙人?
尉迟璟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气的刘巡抚和几名黑衣人,眼中闪过不屑,狗急开始跳墙了。
“禀太守,楼下有一个女子抓着一名黑衣人求见。”官兵过来报告,柳父让其把人带上来。
抓住刺客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喻夏在船上碰到,和白念慈起争执的女子。
她将黑衣人丢在地上,拱手道:“柳太守,我刚才看到他们从花车跑出来,冲到酒楼里,想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在外面正好和他打了个正面,就给抓到了。”
地上的黑衣人下巴和胳膊都被卸下来脱臼了,女子还将对方牙中藏着的药取了出来。
“多谢侠女相助。”柳太守道了声谢,让手下将黑衣人带了下去,转过头正欲和女子问问黑衣人的情况,发现对方已经十分潇洒地离开了。
女子的再次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柳喻夏自从在家里碰到了尉迟璟,现在她怀疑所有人都有问题……
这样的插曲,并没有扰乱洛阳城百姓们过花河节的兴致,特别是官府发了说刺客已经抓到,大家放心过节的告示后,大家更放下心了,洛阳城治安非常好,百姓对官府的信任很高。
花车游结束,柳母便和柳喻夏下楼来逛街,柳父带着尉迟璟前往府衙,处理刘巡抚的事情,这一举动让柳喻夏确定了一点,尉迟璟过来要做的事情,肯定和洛阳城有关,不然父亲不会是如此态度。
或许是和刘巡抚的死亡也有关系……
“女儿,看这个簪子好不好看?”柳母在一小摊面前停下,拿起其中的一根木簪子,虽用料便宜,但胜在有新意,上面雕刻的小蝴蝶活灵活现,木片削薄制成的翅膀涂上了五彩的颜色,很有边塞异域的风采。
“夫人真有眼光!这是我从塞外带过来的,沿途遇到了强盗,只剩下了一只,洛阳城没有卖的,是边塞有福之人亲手雕刻,谁戴了谁就有福呢!”小摊贩笑呵呵的说着。
一听这话,柳母直接掏银子买了,并且转手插在了自家女儿头上,柳喻夏嘴角抽了抽,决定不打击母亲的好兴致,这簪子她在庐州看到很多……
母女俩边走边买,走着走着到了自家的胭脂铺子,打算进去转一圈时,从铺子里面冲出来一名中年女子,满脸的红痘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闹了起来。
“天杀的奸商,我的脸呦!”女子边哭边拍地,起了一层尘土,身上更加脏了。
中年女子哭到一半时,虽然视线很隐晦,但柳喻夏还是觉察到了,她往左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和一名围观的男子对上了视线,男子轻微点了下头,女子哭得更加大声了。
柳喻夏皱眉,这男子……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女子还在哭着,不大一会儿姚掌柜冲了出来,推开了拉着自己胳膊学徒的手,指着女子怒道:“我告诉你,我们胭脂铺多年信誉摆在这里,你要是真用了出问题,为什么拒绝我们去医馆的提议?反而坐在门口闹,你是谁派来针对我们店的?别搞这些腌臜手段,没有用!”
姚掌柜说完这番话,抬头便看到了柳喻夏母女,看了眼围观的人群,清清嗓子转过身没有认,洛阳百姓不知道这是太守夫人的铺子,只知道太守夫人是这里的常客。
洛阳城内柳母的陪嫁铺子不少,每一家行事都很低调,没有仗着身后是太守府狐假虎威,从来未打着太守夫人的名义,做过任何仗势欺人的事情,所以百姓们都不知道百花胭脂铺是太守府人的陪嫁。
不靠夫人的名声,姚掌柜同样能够经营的很好,暴露了夫人陪嫁这一点,可能会带来麻烦,有些人故意要膈应对付夫人,从铺子下手等等,种种原因下,便一直隐瞒着是太守夫人陪嫁的胭脂铺这事儿。
洛阳城内柳太守坐镇,也没有哪家商贩敢横行霸市,百姓和商户们的关系很好,像今日的事情也有,但很少,多数到官府那里便能够说清了。
婆子还在叫嚷着,两个身上挎着刀的官兵闻声走了过来,柳喻夏故意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观察着那名和婆子打过眼色的男子,见他和来的官差也使了个眼色,不是特意盯着他还真看不出来。
柳喻夏心里立马有了数,这是给百花胭脂铺下得套!
柳母下楼逛街,今日人多鱼龙混杂,虽然女儿会些武功,但柳父还是不放心地派了一个侍卫便装跟随。
侍卫站在俩人身后,和丫鬟并排站着,对柳喻夏禀告说,来的两个人是从官府县老爷白大人手下的官差,调过来巡街的。
白大人她听说过,这人惯会摸奸耍滑,虽然有点小贪财,但办事能力比较强,没有犯过大错,父亲便留了他。
白大人白大人……柳喻夏心里念叨两遍眼睛一亮,她想起来那个男子为什么眼熟了,他就是之前在河边接白念慈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