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系过外地的木材贩子,但听说是后山村,他们都拒绝来后山村商谈。他心中很清楚他的路都被布承彪给断了,后山村布承彪的名气全县谁不知道,这是逼着他低价卖给他介绍来的木材贩子。
他站在阳台上用力地握着手机,通过这种方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手上显示出青筋。布继录走了过来问道:“承宗,还是没有人要这块林子?不是彪子已经联系上人了吗?”
“他们......”他本想把压价的事情说出来,但突然想到布继录与彪子的关系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这事我已经尽力了。”布继录没有在意布承宗的表情继续说道:“十五万,每人五万这个价不能再往低谈了。我知道你困难,但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只能借你五万。把林子卖了就差不多了。”
“谢谢书记。”布承宗松开手低头温顺地说道:“我马上与贩子联系,不管多少钱都卖了。缺口部分我再想办法筹钱。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好,三天后我们就签订调解协议,还得要处理狸冲和二道沟的矛盾,唉,这段时间可把我累死了。”布继录叹了一口气离开。布承宗靠着栏杆不要自己软下去。
他不是没有想办法,还真想借钱把事情先处理,再谈处理林子的事情。这样才保证自己不吃亏。可是他家老婆怕他欠帐,也早就扬言不要借钱给他,谁借给他她儿子不负责还帐。而且村民早就传出他没有机会当村干部的消息,人家也就不愿再借钱给他。
一边是强势的彪子,一边是强悍的老婆。这是把他往死里逼的节奏,可是他也无可奈何。他怀疑过布继录与彪子联手打压剥削自己,但从布继录一直在热心地站在他的角度协调赔偿的事宜,他选择相信布继录。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还得要指望布继录借钱给他,开口就是五万,已经对得起他了。三天,借钱吧。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失魂地往前山村而去。后山村借不到了,只能去前山村想想办法了。
正在茶室喝茶的曾家顺听到了敲门声,他抬头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谁呀?进来吧。”很少有人来茶室找他,应该说找他的人并不多,就算村民要找他都是等他在外面时聊。
“布会计......”见到推门进来的布承宗家顺有点惊讶地说道:“稀客呀,坐......”
“老曾......”坐在家顺对面的布承宗一会很难开口的样子,良久才说道:“是这样子,这林子不是烧伤了三个人,实际上这林子是我的。这赔偿谈得差不多了,还差点......”
“噢......”家顺算是明白布承宗的来意,就是借钱呗:“要赔多少?”
“十五万,那块林子贩子只出价六万,布书记借我五万,这不还差四万块......”布承宗有点尴尬地解释计算着:“能不能借我点?我还不到六十岁呢,就算是我现在出去打工,这点钱还是能还上的。”
“谁没个着急的时候。”家顺叹气后爽快地说道:“行,我借你两万。等手头宽裕了再还就行。只是......那块林子我知道,现在应该有六公分八公分的树了吧?回头杉条子多,就算是卖给拖把厂做棍子也得两三块一根吧?也不止六万块呀。”
“唉......”布承宗叹了一口气摇手说道:“彪子介绍的生意,谁敢再来跟我谈呀?我估算了一下,最多也是八万块,就吃了两万块钱的亏而已,算了......”见家顺同意借钱了,布承宗也直话直说向家顺倒起苦水来。
家顺摇了摇头,这摆明了就是压价欺负人嘛。可是他也帮不上忙,也不能帮上这个忙。彪子是谁?不是怕他,但不想给儿子们惹麻烦。
“要不你自己处理?直接联系厂家?”家顺建议道。
“我也算过了,我找过,可是他们都压价。扣除人工钱,还不一定赚到六万块。”布承宗摇头说道:“除非送到外市去,可我不熟悉。”
“这事麻烦了......”家顺叹了一口气说道:“钱什么事候要?我好到银行取钱。”
“三天,后天我过来取。”布承宗感激地说道:“我得回去,还要跟贩子商量这林子的事情,看能不能多争取几千万,这样借钱的压力又小一点。少的那点我实在没办法就找信任社吧。”
家顺点了点头目送布承宗离开,然后拿起手机拔通了曾正明的电话。看来布继录的后院要起火了,这事情得让正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