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微微一怔，想到与风篁初见他还是世子，隔年已然王者，可见世事变幻当真沧海桑田，“如此……云疏这回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羽麟走时如何也不来辞行，就不怕我记恨帘真不还他银钱？”

玉恒忍不住笑，“这倒也是我听到的唯一可得过去的赖人帐目的理由了！”

蔚璃也笑，又郑重了问，“那么倒底派谁人往琼庐关议事？”

“朝堂之上虽进了几位东宫之臣，可倒底位卑权轻，不好担此兴亡大任。齐门子弟又无可倚赖，也惟有辛苦师先生再赴险地。师先生是程门长子，而风篁又敬服程门，想来先生之言他总会听进一二罢。”

蔚璃搁了笔，一面端坐思量，一面静等墨干，“关于赤焰斩之毒……你可与先生？”

“这个自然。我另外还有书信写给风篁，各中曲折自有详述，他看过自当明白。他若不明……那便也不只是想要为父报仇，陈兵皇境边关就是另有所图！”

蔚璃微挑眉峰，自然知道何谓风篁另有所图，又或许自己应该亲往边关罢，与他当面做个了结！“我听闻召太子娶了慕容家的女子为妻？如果不是伊儿又会是谁人？”

玉恒一时沉默，他曾问过慕容若伊，慕容家在她之外再无女子传世，而这个慕容若子据能解赤焰斩之毒，若不是慕容家嫡传儿女，也必是沾染了慕容家血脉之人。倒也不必再深算，被夜玄救去的那个玉熙只怕还真的是个赝品！

“云梳？”蔚璃见他出神，轻轻推他，“你又想到了甚么？可不许再瞒我……”

玉恒摇头，“胡思乱想，并不确实……”又反来问她，“你这书信……都与你王兄些甚么？可要我填上几笔，讲讲我与璃儿的婚约之盟？”

蔚璃哼笑，“云疏且先定了下再与我议甚么婚约之盟罢！如今，我东越兵将皆为你所用，擎远驰援琼庐关，林峰他们又要替你集粮草，我王兄也只剩一个青濯守城，你却还想讨要他的亲妹子……”

“他的亲妹子与我本就一家，我只想问问他还能陪送多少嫁妆！”

“美得你！”蔚璃带笑嗔呵，“得了人还想得财！云梳愈发会算计了！”

“倒也还未得着人呢……”他又来拉她衣袖，捧她面颊，在她唇角印下深深一吻，缠绵萦绕，渐有攻城掠地之势。她将要挣闹，他忽地将她拦腰抱起，径自往床榻去了。

“云疏未免贪心，我为你筹谋许多，你竟还要得寸进尺……”她为掩羞色，强言笑。

玉恒将她心置于床上，附向她耳畔喃喃低语，“我若早些得寸进尺……现下早已儿女绕膝……璃儿以为呢……”时为她轻解罗衫。

她觉出他唇上的炙热，嗅得他怀里的木兰香，感知他手上一缕温灼将她细腰牢牢握住……许是当下正适宜罢，她虽有慌乱，却再无推辞抗拒，她愿与他相拥，与他亦步亦趋，与他如影随协…共享这世间最美的欢愉！

下事最好莫过于水到渠成。他与她皆是历尽风雨，看过变幻，此间都知相守不易，愈要怜取眼前人，珍惜往后余生。

最相忆犹是初遇那晚，他向她轻道一声今夜，明月可明，清风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