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绕着魔域余孽转了一圈,把人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笑出声来。景许知道这是庄寒发现了什么了,她也不问,等一会儿庄寒会自己开口的。
景许是了解庄寒的性子的,所以她不急,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看着装潢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心中揣揣不安,终于有性急的开口问:“军师,这是……”
庄寒瞥了那人一眼,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鬼界真是有些荒唐了。”庄寒指着那魔域余孽道:“这是魔族惯常的入侵手段,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把人内里掏空只剩一副皮囊,然后魔族穿上他的皮囊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生活在一个新环境里。”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这并不荒唐,对吗?”庄寒望着那些愤愤的脸,嗤笑了一声,“魔族刚刚穿上皮囊的半年里身上带有一股难以忽略的异味,那可不是正常的味道,你们不可能没有闻到。但凡你们之中有一人提出质疑,请医务帐派人前去查看,他就不可能在这里混到今天……”
庄寒这话说完,周围将领们面面相觑,有相熟的甚至开始交头接耳。
“看来你们确实不察了。”景许坐在主位上做总结发言,她也懒得去想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察觉那小将被换了,她几乎都可以推测出都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自己推测有误伤了同僚感情”,或者“他也许只是最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甚至“男子汉整天在战场上打滚身上有异味很正常”云云。
“这件事我不做处置,等王爷回来处理吧。”景许移开眼睛,问庄寒:“这家伙……你能控制住吧?”
庄寒点点头,区区一个魔域余孽,他不仅能够控制得牢牢的,甚至还能从他嘴里审出点东西来,不过这就有些逾越了,他不会主动提出来,但如果景许有要求,他愿意帮忙。
景许知道庄寒的能耐,但她还是决定这件事等卫九慕回来了再处理,这些都是他的兵,他才是应该做出决策的那个人。
庄寒把那魔域余孽小将带走后,景许才发话:“来说说下一步怎么打吧。”
众将士短暂的惊愕过后,更加卖力地畅所欲言,这是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后面他们能胜,就算将功折罪,即使九王爷回来了要罚,他们也不至于被罚得太惨太重。
王妃,我们愿为你肝脑涂地!
景许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她听着这些人你来我往地相互指出对方策略的漏洞,又不断完善补充,居然逐渐形成了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她觉得这个方案很靠谱,也符合她原本的设想,于是直接批准执行了。
邪鬼王那边难得吃了败仗,大帐之中死气沉沉,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触了邪鬼王的霉头,连平时最得他信任的军师都静静坐在位置上品着不存在任何口味和香气的茶水,眼皮也不抬一抬。
邪鬼王看着面前这群踹踹不安的将士,冷笑一声,问:“怎么?都不说话?”
“……”
“那本王还要你们来干什么?”
邪鬼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出了几分不一样来,王爷这是要拿他们磨刀祭旗吗?
“王爷,”最先开口的依旧是军师,他放下手中景致的茶盏,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平静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对方有本事请来这么多蛛蜥,那是血族的天然死敌,我们会输也是正常的。”
“正常?”邪鬼王气乐了,“你的意思是,本王输给一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