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宿舍院门口,见陈风正往出走,看样子应该是去找赵芳琼了。陈风笑道:“怎么了,把你乐成这样”,我笑道:“没啥,没啥,赵芳琼在等你”,说着也不停留,走进了宿舍。
我回到宿舍,张胖子和众人在说着明天校碑下举床单的事,郝文宾趴在床上,在一个床单上写着王浩峰的恶行。
张胖子道:“一会文宾写好了,咱们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床单上,其他班的那些人,咱们也不用让他亲自签名,我们就代签了,反正把床单空白处都密密麻麻的签上名字就行”,冯道祥笑道:“咱们这两天找了那么多人,这王浩峰都知道我们要干啥了吧”,萧成道:“知道就知道,现在没必要再跟他玩什么阴谋,就明着跟他干”。
过不多时,郝文宾已经把床单上的内容写好,上面主要写着王浩峰的种种恶行,当然,因为字数限制,主要是王浩峰拿刀做的一些坏事。其实我们跟王浩峰接触过程中,也就这两次王浩峰动刀了,所以有几件动刀的事是我们杜撰的,并且受害人都是我们班的人。最后写道:此人与黑社会无异,种种恶行,罄竹难书,在此不具表。今日百余众受害者签字留证,以表心迹,请求学校开除此人,还学校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接下来,我们用红笔在床单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三十一男生都签了,并且把其他班被王浩峰欺负过的人的名字都签上了,当然,没有我们班女生的名字。
签好后,冯道祥看着床单,道:“感觉还不是特别满,杜撰几个名字签上去吧,没人会细看这些名字,只会关注有多少人签名”。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杜撰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我们数人以潦草的字迹分别写了上去。
第二天,我们打听到吕校长今天就在我们老校区。中午,吃过午饭后,众人在宿舍待到差不多二点的时候,给其他班有手机的都发了个短信,然后给慕清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们出发。而我也给杨言蹊发了个短信,给她说了一下,让她叫上宋心蕊和张欣,没有叫朱琳。因为朱琳家和王浩峰家是邻居,觉得她可能会为难。其他人也纷纷给别的班关系好的人发短信。常千锐也知道这个事,但他明确表示不参与,我们也知道他的性格,也没有跟他纠缠。我们这次制定的方针就是不论男女,人越多越好,以此来给校领导施压。
联系妥当后,我们拿着床单就出发了。我们男生到了教室院里没有几分钟,众女生也都过来了。
赵芳琼叹道:“又这样”,张胖子“呵呵”笑道:“就当帮我们男生一个忙,给我们壮壮声势”。赵芳琼听后也不回话,只是摇着头撮了一下嘴。
这时张胖子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后,走到教室院门口,看向校碑处,挥了挥手,道:“我们这就来”。
张胖子挂了电话后,对众人道:“一班的苏永杰他们已经到了,咱们也出去吧”。我们班教室院门口距离校碑也就不到二十米,出了教室院门就看见苏永杰和几个人已经到了。
我们众人在校碑下站好,我跟张胖子、冯道祥三人站在第一排的中间,床单覆在我们三身前,还好我们面向北方,校碑在我们身后,在加上校碑旁的松树,正好给我们留出一大块阴凉地。这时我们通知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包括杨言蹊她们,众人到了后跟我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站在队伍里了。很快,队伍就有了一百多人。
冯道祥道:“有点早呀,这才两点多一点,你们看这主干道上也没几个人,学生都还在宿舍休息,我看那些校领导应该也在办公室休息”,张胖子道:“是有点早呀,可现在回去,一会再来,又有点太折腾了”,萧成道:“既然来了,就等一会”。
冯道祥长长的“嗯”了一声,然后眼珠一转,道:“要不咱在加点磅,换个新玩法”,张胖子问道:“什么新玩法”。冯道祥笑着如此如此一翻,我们三听后,都道:“反正要闹大,就这样办”。
只听张胖子小声道:“一、二、三”。张胖子刚说完“三”,我跟冯道祥、萧成、张胖子四人同时喊道:“开除王浩峰,还学校安宁。开除王浩峰,还学校安宁”。我们四个喊着的时候,转头看向身后,同时伸手示意他们一起喊。刚才冯道祥说新玩法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听见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当我们喊第一遍的时候,只见众人一脸懵逼,喊第二遍的时候已经有部分人跟着喊,当第三遍过后,这十个字就已经响彻整个学校。
我们喊的时候,我得意的看向身后众人,发现都是男生在喊,女生大部分都不动嘴。当我看到杨言蹊的时候,杨言蹊也不动嘴,白了我一眼,随即看向了右侧。我看后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我们喊了将近一分钟后,就见贺主任过来了。贺主任最早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的办公室距离校碑最近。
贺主任看到这么多人在喊着那十个字,眼神划过床单,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指着我们道:“你们”,说着闭着眼“唉”的叹了口气,右手一甩,右脚在地上一顿,续道:“又是你们五班”。我们在见到贺主任的那一刻,喊叫的声音就渐渐停歇了。而贺主任这种神态,使得有部分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冯道祥道:“贺主任,这次不止我们五班,还有很多班的人”。贺主任环顾众人,摇着头吧唧了一下嘴,道:“有啥事不能跟学校反应吗,非得这样”。这时,有部分同学已经过来围观,有人还道:“这怎么又是五班,都好几次了”。
张胖子道:“我们跟宋科长还有何老师都反应过这个问题”。贺主任道:“那既然反应过,等学校的结果就行了”。冯道祥道:“我们都反应好几天了,见学校一直没有处理王浩峰。再加上我们这么多受过王浩峰欺负的人实在是再也受不了那种欺负了,所以就商量了一下,想让学校知道我们这些弱者的心声。特别是他们三个,一个被王浩峰拿刀划伤了脸,两个被王浩峰用刀扎伤了手”。我和张胖子听罢,不由得晃了晃受伤的手,陆靖也摸着脸上的伤口道:“您看,就我这道伤口,就是被王浩峰前两天拿刀划伤的”。
贺主任看了看我们三个的伤,道:“这些我都听说了,学校会有处理结果的,你们赶紧散了吧,啊,快散了吧”,说着伸手示意众人散了。
冯道祥道:“贺主任,我们今天没有听到学校开除王浩峰的处理结果,不能散的。我们实在是被王浩峰欺负怕了,所以才来的这一手。还有,您想,我们现在已经跟王浩峰撕破脸了,明目张胆的请求学校开除他,如果他还在学校,肯定会记恨我们的,到时候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我们的”,说到这转头对众人道:“你们说是不是”,众人都喊道“是啊”“必须开除王浩峰”。这时,学校主干道上的学生也多了起来,纷纷围在我们周围。还有部分任课老师也从教室楼院里出来看热闹。
贺主任无奈的看了看众人,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贺主任第一句就是:“瑞刚,你快过来,你们班的学生又在校碑底下闹事了,你过来看一看”,说着慢慢走向校碑南边,剩下的话我们就听不清了,看来他是要让何老师过来劝说我们。
很快,贺主任又回到我们面前,一声叹息,然后道:“我是管不了你们,让你们班主任过来”,又叹了口气,续道:“真是不成样子”。这贺主任在学校以和稀泥出名,平时很会权衡利弊,遇事能推就推。而对于我们班的情况,他之前是有经验的,也自知他搞不定。我相信,要不是我们大喊,这次他都不一定愿意出来看我们。可是,他找何老师过来是打错算盘了。他不知道,我们这么做,何老师是知道的。
很快,何老师就过来了。贺主任道:“他们刚才喊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吗。快,把你的学生带回去”。何老师听后点了点头,对我们平静的道:“大家都回教室吧”。
我们都知道何老师是在演戏。张胖子道:“何老师,我们今天听不到学校开除王浩峰的处理结果,是肯定不会回教室上课的”。
张胖子说完,贺主任急道:“你看,你这班长咋回事,还学生会副主席呐,天天就领着学生这样,逼着学校给你结果,这像话吗”。张胖子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道:“我也觉得我这学生会副主席当的不合格,现在才想到为同学着想。咱们学校高二年级只有不到五百人,受过王浩峰欺负的就一百多人,我现在才为这一百多人的人身安全着想,有些惭愧。当然,如果学校开除了王浩峰,还学校一片清明,我愿意把这个学生会副主席的位子让出来,让更有能力,更能为学生着想的人担任”。其实等我们到了高三,我们这个年级的学生就不能在学生会任职了,也就是说,这张胖子的学生会副主席最多还能再担任一个多月。
贺主任听后没好气的看了看张胖子,也不回他的话,又对何老师道:“赶紧把你的学生带回去”。
这时何老师在看床单上的内容,听到贺主任的话,愣了一下,道:“啊”,然后对众人又平静的说了一遍:“大家都回教室吧”,说完心不在焉的看向别处。
张胖子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回,我们得等到学校开除王浩峰的处理结果”,张胖子也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贺主任急道:“你看,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何老师咬了咬嘴唇,轻叹了口气,对贺主任道:“我是班主任,你是年级主任,都劝不动,只能请吕校长出来了。要不这样吧,吕校长今天正好在咱们老校区,咱俩过去把吕校长叫出来,当面给学生们说,学生们不就是要个结果嘛。再说了,咱俩这不是也没办法嘛”。贺主任一听,这能把皮球踢给吕校长,当然同意了。贺主任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吕校长办公室”,何老师点头道:“行,那咱过去吧”。说罢两人往吕校长办公室而去。而这时已经过中午两点半了,围观的学生是越来越多了。
他俩刚走,冯道祥笑着小声道:“你们发现没,老宋没过来,我敢肯定,他肯定听到咱们的叫喊声了”,我也小声道:“我敢打赌,不仅老宋听见了,吕校长肯定也听见了”,张胖子笑道:“这老宋肯定前两天也跟何老师一样,被吕校长气的不行。说不定他听到咱们把这事闹大了,心里还偷着乐呐”。我跟冯道祥听后都“呵呵”的乐了。
过来大概十分钟,大概二点四十五的时候,吕校长和贺主任、何老师三个人过来了。只见贺主任还是满脸阴沉,何老师还是表情平静,但吕校长却是微笑着走过来的。
吕校长先笑着大致看了看床单上的内容,看完后发出一阵慈祥的笑声,又笑着微摇头笑了笑,道:“这王浩峰,怎么能这样。你们先回教室,学校一定会对王浩峰进行处分的”。说完“呵呵”一笑,满脸的应付和堆笑。
我听后看了看张胖子和冯道祥,见他俩也在看着对方。冯道祥撮了一下嘴,道:“吕校长,我们的诉求是把王浩峰开除出学校,并且今天我们达不到这个结果肯定是不会回去的”,冯道祥说到这顿了顿,只见吕校长眉头皱了皱。
冯道祥续道:“您是不知道我们经常是怎么被王浩峰欺负的,您看他俩,这手被王浩峰伤的,他平时连写字都写不成”。张胖子因为伤的是右手,这几天确实没有办法握笔写字。
谁知冯道祥刚刚说完,张胖子突然留下了泪水,有些抽泣道:“吕校长,我家对我学习的期望很大,之前因为王浩峰的欺负就影响了我的学习,这次因为王浩峰动了刀子,又把我写字的手弄伤了,这几天我都落下了很多功课”,说完伸手抹了抹眼泪。
吕校长略显尴尬,伸手拍了拍张胖子的肩膀,道:“别哭了,他前两天把你们伤成这样,你们班主任给我说过的,我们肯定会处理这样的学生的”。
冯道祥道:“不仅他,我家里对我学习的期望也非常大,总希望我能够考个好大学,可是王浩峰经常欺负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法学习,我就害怕哪一天我们受不了了,有人跟王浩峰一样动刀子,跟他拼个同归于尽”,冯道祥说完鼻子抽搐一下,但没有流出眼泪。冯道祥这句话有些威胁吕校长的意思,做为校长,他肯定是不愿意学校能出现两人拿刀火并的情况。
吕校长听后,严肃的道:“那哪可以,他动刀子是他不对,你们怎么能学他,跟他一样”。张胖子道:“吕校长,您就把王浩峰开除了吧,我们”,说到这又流出了眼泪,抽泣两下,又道:“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才在这里请求学校开除的。而且今天他不从学校离开,往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我们,到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张胖子说完,两行泪挂在脸上,咧着嘴,满脸苦相的看着吕校长。
这时陆靖指着自己的脸道:“您看,这也是王浩峰用刀划的”。吕校长看了看陆靖,还没说话,冯道祥拉起左边裤腿,指着腿上一块伤疤道:“您看,这也是王浩峰打的。还有他,他肚子上的伤也是王浩峰打的,还有他,他腿上膝盖上有一块伤也是王浩峰打的”,说着指了指郑成豪和陈强,并且向他两人看去,眨眼示意。
郑成豪和陈强听完,一个拉起上衣,露出肚子上的伤,一个拉起裤腿,露出腿上的伤。其实冯道祥腿上的伤是初中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瓶没开启的啤酒,从而被飞溅的玻璃渣扎伤的。而陈强那个却是高一的时候重重摔了一跤,擦破了膝盖。郑成豪那个更扯,是他帮家里人干活,给客人上菜,一个不小心,菜汤撒了,正好烫伤了肚子,只是郑成豪站的距离吕校长比较远,而且吕校长也没细看,没有发现是烫伤。我们夏天经常在宿舍赤裸相对,所以都知道别人身上有没有伤,并且知道这些伤的来由。
吕校长看了后,眉头微蹙,一时没有说话。冯道祥道:“请求学校开除此人,还学校一个安宁的学习环境”。冯道祥刚说完,张胖子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道:“开除此人”。我很快反应过来,也道:“开除此人”,并且说的时候用手轻轻碰了碰旁边的郝文宾。郝文宾也一样,道:“开除此人”。我们三个重复了这四个字两遍以后,其他众人也纷纷喊道“开除此人”“开除王浩峰”“他天天欺负人”“有他在学校没法学习”。众人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我们也知道,吕校长根本不想管这事,他也知道我们班的人难缠的很。以王浩峰的所作所为,再加上这次在学校又动了刀子,要是没有王浩峰爸爸的人脉关系,学校肯定会开除王浩峰的。
吕校长见状,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贺主任和何老师,有点想向他俩征求意见的意思。只见贺主任见吕校长看向他,眼皮闪烁几下,慢慢侧头看向另一侧,不再跟吕校长目光接触。而何老师道:“如果影响了学生的学习,而且对学生的身体造成伤害,那确实应该开除,要不然会影响咱们这一届学生的高考成绩”。
冯道祥道:“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上我们也有压力,他动刀子,我都有些害怕来学校上学了”,说完双唇紧紧闭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吕校长。
吕校长顿了顿,然后仔细看了看床单上的内容。看完后,偏着头皱眉想了想,道:“这样,下个月中旬你们这届不是要会考嘛,这会考完了到时候就可以有毕业证了。他至少也是上了两年高中,就让他参加完会考,有个毕业证。等会考结束后,就不让他在咱们学校待了,这样你们也可以在高三安心的学习了”,说完看着众人。
众人见吕校长松开了,都互相小声讨论着。张胖子道:“下个月会考完,学校真开除他吗”,吕校长点头道:“就让他参加完会考吧”。
吕校长刚说完,冯道祥突然离开众人,笑着跑向围观的学生那里,来回跑着给那些学生道:“王浩峰会考完后就不再咱们学校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受王浩峰欺负了,吕校长已经答应会考完开除王浩峰了”,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话,并且跑的时候还连蹦带跳。而围观学生听后也还以微笑于冯道祥。
这时张胖子高举左手,大声道:“吕校长万岁,吕校长英明。吕校长万岁,吕校长英明”我们众人见状也跟着张胖子大喊着。
吕校长先是疑惑的看着冯道祥跑向围观学生那里,见冯道祥给众学生说着他刚才的决定,眉头微蹙,显得很是不高兴。紧接着,听到我们众人在张胖子的带领下,大拍吕校长的马屁,他微微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笑的更灿烂了。虽然略显尴尬,但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这时,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吕校长收起笑容,对众人和围观的学生道:“好了,大家都回去上课吧”。
所有人听后随即散了,我们在走到吕校长身边时,张胖子笑着又道:“谢谢吕校长”,我们也纷纷道:“谢谢校长”,吕校长微笑着看着我们,摆手道:“赶快回去上课吧”。
当天晚上,我去杨言蹊宿舍院门口拿袜子。我俩交换了袜子后,杨言蹊道:“这次你们逼的吕校长不开除王浩峰都不行了,而且整个学校都知道这王浩峰会考结束后就离开学校了”,我笑道:“还是老冯聪明,怕吕校长说话不算数,先把这个消息当着吕校长的面给同学们说了,吕校长到时候想赖账都不行了”。
杨言蹊道:“可是你们这次做有些过了,这样让王浩峰在学校丢大人了,特别是高喊开除王浩峰的时候。你们就不怕他从学校离开后报复你们”。杨言蹊说的这个之前我们考虑过,本来想让宋林江出头把王浩峰赶出学校,这样至少隔了一层,让王浩峰对我们的怨气能少一些。谁知宋林江根本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我们想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道:“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他要是真敢报复,我们也只能再打回去”。杨言蹊眉头一皱,道:“那不还得打架,要知道这样,今天就不应该帮你们示威,还应该劝你们班的女生别帮你们”。
我笑道:“反正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杨言蹊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也没有回话。
我见也没什么事了,于是道:“那我回宿舍了”,说完打算转身就走。杨言蹊冷笑道:“这就想走,没那么容易,账还没算呐。还有,你今天账算不清楚你可别想跑”。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行,行,你算,你算”。杨言蹊微晃着头,得意的笑道:“之前你答应替我做的事已经累积到五件了,那这就第六件了”,我笑道:“六件就六件,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说完“嗤”的笑了一声,心想:这都快半年了,一件也没让我做,光增加数量有啥用。
杨言蹊道:“你笑啥,是不是觉得我到现在一件事都没有让你做,你觉得好笑,觉得我只找理由增加数字,却不让你替我做事。是不是”。我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漂亮,所以心里高兴,才体现在脸上了”,随口找了个理由先应付一下。杨言蹊听后摸了摸头发,道:“有吗”,我笑道:“有有有,我孙子的奶奶最漂亮了”。
杨言蹊听后咬了咬嘴唇,嗔笑着道:“你又来,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呵呵”笑道:“好好好,不说了,那我先回宿舍了”,杨言蹊道:“回啥回,账还没算完呐”,我道:“这不六件吗,六件就六件”,杨言蹊道:“现在只是算到六件,还没算完”,我疑惑道:“这不完了吗,还有啥可以算的”。
杨言蹊道:“听好了,你前天晚上赖账逃跑,得罚,加一件,昨天晚上又赖账逃跑,再加一件,你自己说几件了”。我苦笑道:“不是,这也算”,杨言蹊道:“这为什么就不能算了,我没有加罚就不错了”。
我听后,故意显得不高兴,道:“那就八件吧”,说完重重地吐了口气,看向右侧。杨言蹊见我突然满脸阴云,道:“怎么,不高兴了”。我转回头,面无表情道:“你这样谁能高兴”,心里乐道:是时候表现自己的演技了。
杨言蹊突然有些尴尬,道:“那那就还是六件吧”。我决定把戏演到底,还是阴着脸,拉高嗓门道:“你说你,我帮你洗了那么多次袜子,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才帮我洗了这几次袜子,而且还是我受伤的时候帮我洗的,就要我这样那样的,你你”,我本来想说“你算老几”,但一想,这样有点过分,也就没有说出来,心里却在偷着乐。
杨言蹊毫无自信的看着我,小声道:“你生气了”。我道:“没有,谁敢生你气”,但语气明显不友好。杨言蹊道:“那这次就不算了,还是五件吧,你就别生气,而且我以后就不找借口往上加数量了”,语气近乎哀求。
我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准备收手,刚打算换副脸孔,还没换过来,却听杨言蹊道:“你想的美,还在我面前演戏,你可真找错对手了,八件,记着”,说完冷笑一声,又道了一句“小样”,转身回了宿舍院,只剩我一个人在微风中凌乱。看来这拼演技是玩不过她呀。
回到宿舍后,众人还在讨论着白天的经过。萧成道:“今天中午,表现最佳的无疑是咱们的胖子啊,那几滴眼泪,堪称神来之笔呀,看的咱们的吕校长是一愣一愣的”,说完哈哈大笑,众人听后也跟着大笑。
张胖子谦虚的摆手道:“我不行,人家老冯才是表现最佳的,除了那几滴似有似无的眼泪外,在吕校长刚刚松口的时候,老冯就一槌定音了,把这事跟所有学生都说了,让吕校长再也不能赖账了”,陆靖道:“但你马屁拍的好呀,你看把吕校长给乐的”,众人听后又都哈哈大笑。
众人笑罢,我道:“刚才言蹊还跟我说王浩峰这次从学校离开后,肯定会记恨咱们。我觉得大家以后还是小心点。要不让常千锐给他说一下,以后互不侵犯”,说到这笑了笑,续道:“当然,这样感觉有点搞笑啊,咱们白天刚让他在学校丢人,晚上让人找他说和”。张胖子道:“反正事已至此,至少咱们现在心里是开心的。王浩峰如果因为被学校开除的事找咱们班里人的事,我们也不怕,大不了他到了社会或者转学了咱们照样还揍他”。冯道祥道:“这也是个问题,现在这种情况找人给他说以后互不侵犯,他还以为咱们又怕了他了。再说了,现在找谁去跟王浩峰说也没有用,他现在肯定恨死咱们了”。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后来我们才知道,王浩峰的爸爸在我们举床单示威的前一天被抓了,这也使得吕校长能够松口让王浩峰会考结束后离开学校。
而我们担心的王浩峰报复的问题却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王浩峰在2004年6 月中旬离开学校后,我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听说是去广东打工去了。直到2011年春节正月里的时候,我才在县城街上见到他,我俩目光一触,都是面无表情的错开了。没有交集,也没有感概,更没有情谊,可能连恨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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