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照在此谢过二位恩公。”杜僧明半躺在卧榻上,努力举手作揖道。
“当心,杜将军切莫如此。”谢贞赶紧扶住道。
姚僧垣凑了过来,说道:“如今你身体虚弱,一时半会就不要下床了,静养一番,才可下床。”
“好!”
姚僧垣接着提醒道:“另外,不可动怒,不可食荤,不可喝酒,静养一年半载,或许可以重掌军旅也说不定。”
“还有两点,多喝热汤,多洗浴。”谢贞补充道。
杜僧明苦笑道:“谢先生这两点有点难吧,杜某常年军旅,衣不卸甲,这个,恕难从命。”
谢贞说道:“又不是说你以后,我是说现在休养期间,待背上死皮消去,新肉长成,便要洗漱一番。”说到洗漱,谢贞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洗澡了。用手凑了凑鼻子,一阵厌恶。
“明白了。”
这时,徐度和吴明彻听闻杜僧明醒后,也是连忙放下军务,进帐前来问候。谢贞和姚僧垣则是退出帐外,至于煎药,交给下人,吩咐了几句,让他干就行了。
“最近,侯伯玉屡次派人前来,似乎有招揽之意。”
“是嘛,那你怎么说完。”
营门外,长江边,柳敬烟和陈叔宝在江边扔着石子玩,而姚僧垣和谢贞正在进行男人间的对话。
“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谢贞犹豫道。
“侯伯玉此人性情儒雅有大智,又有容人之量,倒也不是一个好去处。”姚僧垣分析道。
“可惜侯伯玉并非人主。”熟知历史的谢贞明白,无论侯瑱还是谁,最后的获胜者是此时把守京口的司空陈霸先。
“那你想投谁?”姚僧垣说道。
“京口陈司空处。”
姚僧垣听完,摇着头说道:“陈霸先此人雄才大略,性子大胆。且久闻其招揽人才不拘一格。麾下众将也是唯命是从。”
“可是你去了,能干嘛?”
是啊,能干嘛,论武力,自己肯定打不过陈霸先及其手下众将,论智慧,靠着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或许能占到一点优势,但也不是长远之计。
“老夫自江东渡来江陵以来,所见诸将。如今大梁堪称支柱者不过寥寥几人。”
“虽然你是高门之后,但自太清之难以来,高门零落,你去投陈霸先,虽然也是不错,但也只能做一个清官。你的志向在于此嘛?”
“志向?我谢元正自鄀县逃生以来,心中惟愿扫平寰宇,立不世之功。为家人博个富贵长留。”
“这就对了,你去投陈霸先,或许可以以高门身份得取一官,但其手下如赵知礼蔡景历等人皆是善谋划策之辈,你去了又有何为?”
“侯伯玉虽然目前只是王司徒部将,但其有镇守一方之能,必定不甘久居人下,可为一方刺史。若是能在其下任职倒也不错。”
听完教诲,谢贞恍然大悟,说道:“元正受教了。”
“到底还是孩童,不知天下之深浅。”
“先生为何知道这么多?”
“这话说的,老夫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没见过。”姚僧垣瞥了谢贞一记白眼,唾弃道。
“我见你也是有才之人,不忍心荒废余生而已。”姚僧垣撇下一句话,随后跑去和陈叔宝扔石子,只留下一旁沉思得谢贞。
一会,一颗石子从河边飞来,砸在谢贞头上,谢贞抬头望去,却是陈叔宝。谢贞苦笑了一下,随后也飞身下去,抱住陈叔宝。假意喝道:“就是你扔的石子。”小陈叔宝朝谢贞吐了吐舌,承认了。谢贞捏住陈叔宝肥嘟嘟的脸颊说道。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