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整个天堂都要向你要精神损失费了。”路西法拍拍手，对他说，“移民快要开放了，到时候要来走正规程序，少做这些偷偷摸摸的。更何况你都没有堕落，就想待在地狱？”

“嘿，我就来体验一下。”拉斐尔拍拍玛门的肩膀，“是吧？”

“啊，我只是尽地主之谊。”玛门可不敢多说什么，笑话归笑话，要是路西法真像对阿斯蒙蒂斯一样对他，他还是觉得面子很挂不住的。

米迦勒看着拉斐尔面前的空杯子，出了神。刚刚他听到了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很容易想象发生了什么。就现在的场景看，拉斐尔似乎想要堕落，可是他的羽毛都是染的。

猜到这种情况的米迦勒不敢开口叫他回天堂，那不是一种尊重。他只能传输一个信息：梅塔特隆很担心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拉斐尔连伪装的喜悦都不用担心，他抚摸着自己的翅膀，说了句：“他可真好啊，明明生为人类，却有温柔的内心，博大的胸怀，还能与上帝对话。老实说，一些天使都比不上他……”

“可我并不喜欢他。”拉斐尔一句话总结，“我甚至因此不想回去，所以我来了这里，你可以不必理睬，他们终究会习惯没有我的生活。”

“那你会喜欢地狱的生活吗？”米迦勒问他。

拉斐尔耸耸肩：“说不定呢？这里和人类生活的地方挺像的。”他非常喜欢人类的世界。

米迦勒目送了拉斐尔和玛门离开。这次他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确定了拉斐尔在哪里。反而路西法有些奇怪，他本来以为米迦勒会因为拉斐尔想要堕落郁闷半天，结果他看起来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米迦勒见路西法一直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路西法转移视线，问服务员要了杯红酒。服务员一看来者是路西法，赶紧跑去找老板，老板不敢怠慢，好累把收地下室打算自己喝的酒给拿了出来。

米迦勒看着服务员收走的被子，问路西法：“刚刚拉斐尔喝的是什么？”

“啤酒。”路西法说。

“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路西法不知道米迦勒在想什么，不过他又不是天使保卫大使，也没义务提醒米迦勒坚持曾经的选择。他叫服务员给米迦勒拿了一杯。拉斐尔看着黄橙橙的饮料，上面浮着气泡，一阵清凉的酒味从杯子里散发出来。啤酒喝下去是苦的，回味上来的气就带着一股香味，让人的舌根是甜的。

可这些感觉米迦勒都没有，他尝不出苦与甜，只能单纯地觉得有液体流过他的咽喉，非常怪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路西法看着米迦勒怪异的表情，以为他是觉得啤酒好喝在自我怀疑，想问出来为他开导情绪。谁知道米迦勒开口就是一句：“没味道。”

这让路西法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接触食物的时候的感受，因为相隔太远他都差点忘了……他的确忘了那是什么时候吃了什么，他只记得那时候食物从他的身体里进去的感觉让他很恶心。过了很久他的记忆才冲淡了那个好困，再吃才开始有了味道。

话说回来，他怎么愿意喝东西了。路西法觉得不太愉快，心里非常难受，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米迦勒为了拉斐尔破了戒”，这种认识让他很烦躁，一不小心又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老板无话可说了，你们这群人怎么来一次我杯子坏一次，要钱的啊！

“你怎么会为了他喝酒？你们的戒律呢？”路西法突然质问起米迦勒。

米迦勒却一点也不紧张，他以为路西法只是单纯地提问：“我想知道拉斐尔在想什么……而且我在想，如果只是尝了一点食物我就不能自拔深陷其中，只有这种自制力也不配为天使。”

“压抑不住好奇的自制力算自制力吗？”路西法没好气地说。

？米迦勒想吐槽他又打自己的脸，见路西法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就忍不住不吐槽了。他想了想，认真地说：“算吧？毕竟天使并没有那么完美……”连拉斐尔都会嫉妒，有谁能谈得上完美无缺呢？

路西法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觉得米迦勒的确跟从前不太一样。自己以前说什么他就算怀疑也信三分，现在倒是自己想得很清楚。以后他还能逗小孩吗？路西法这么想，但是觉得现在自己被他耍得更多……

米迦勒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觉得委屈，因为他真的没想过耍路西法，倒是路西法自己想的比米迦勒做的还要多。

都怪拉斐尔。路西法总结，即使他并不反感现在的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