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眨了眨眼，刚刚那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在他空白的脑海中回想，片刻后万籁俱寂，遥远风过来带起了远处的窗帘，也带走了他的思绪，不知觉中眼中只剩下一片鲜红。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路西法一时语塞，有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意思糊弄过去。

这次他没勇到看着米迦勒的眼睛，他眼睛看向别处，也就手没有移开：

“我不会爱上别人，我只会爱你一个。”

他看着别处，等着米迦勒说些什么，结果一直没有回音。他有点耐不住，想回过头谴责两句，一转过头，发现米迦勒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本来停止的眼泪又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涌现。

刚刚还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这次路西法进行了一堆讲话米迦勒才哭了起来，让这个堕天使心里一阵恐慌，连吓哭婴儿都不为所动的魔王迅速找起了纸巾，连话都来不及多问几句。

米迦勒这次没有任由眼泪随意掉下来，他用手擦着眼睛，显然这次不再是无意识地发泄情绪。明明他没有人类的生理反应，胸口却好像在发烫。他的心脏上一次这般跳动是因为愤怒发起的捶打，这次显然不同。

“路西法，我很开心，但是哭了，这种情况叫什么……”米迦勒说出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模样，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发声的地方，觉得难以置信。

路西法停下了找纸巾的手，回答他，“喜极而泣吧。”

米迦勒看着路西法，这时他从刚刚的冲击中缓了过来，嘴角扬起，眉毛上挑，这种表情不带慈爱，不带生分，像被乌云刚放出来的阳光，暖得让人得先遮住眼才能好好看它。

“那就是那种感觉吧。”他说，似乎此时的他不是一位能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大天使，不是上善若水任方圆的上帝之子，他像千年前那个面对着一丝莫名的怒火都能坦然笑着说出“我好像叫米迦勒”的那个纯粹的生物。

此时他眼中的堕天使短暂地泯灭了傲慢，消去了偏执、隐去了残忍，即使不久后他依旧会把这些他的新外套再一件件让他穿回去再去欣赏一个新的他，但是此刻他眼中只有那个，在各个方面用自己独特的风格让他体会到了包容的人。

亿年弹指之间灰飞，他们脚下的这颗星球经历了结构重组，板块挪移，生物进化，文明变迁……它永恒地变化着，永远不可能保持着从前的模样。可它终究是离不开太阳引力的一科行星——时过境迁，终有些事物的本质一成不变，足矣。

“为什么你一直看着我？很奇怪吗？”米迦勒发现路西法一动不动地站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本来的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密集的雨带来一丝冰凉，水跳下来敲响着世间万物，演奏起自然的曲。

这啥，上帝你也喜极而泣了？路西法觉得很奇怪，米迦勒已经完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吸引力注意力。

路西法觉得自己的得勇些，他握了一下拳头，过去伸出手搂住了米迦勒，愣是把那米迦勒又搂懵了。他靠近一些，说，你不要紧张，然后……

警鸣穿透整个建筑，让两位都一块愣在了原地。

“这是警察来了吧？”米迦勒轻轻推开路西法，压根没意识到路西法想做什么，“我想小李一个人处理不好这些，他大概说不清发生了什么，还是需要你去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路西法有些痛恨法治社会，他觉得自然法比较适合人类，至少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