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学园祭很快开展起来，泽野忙里忙外四处跑；反观赤司倒是镇定许多，不急不缓地就处理好了大部分的事务，显得游刃有余。

传统咖啡厅项目很顺利，没有什么意外状况。等到中午饭点，来的人骤然多起来，泽野只好推迟自己吃便当的时间去帮忙。赤司带的舞台剧快上台开演了，原本想去观看一下，照这样子看来是没什么时间了。

简易搭建的厨房外客人越来越多，猛然之间发现少了两个工作人员，泽野询问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待客人离开一些，时间稍稍松泛之后，才有换班的人进来。

“西村和本田？她们不是在演出厅吗。刚才我去给舞台剧的人送东西，看到她们坐在观众席上呢。”

“诶……”

人群里有人发出冷笑。

“真是不错呢，明明是她们值班的时候，却跑去看舞台剧。”

“话说回来，谁不想看呢。她们倒是好呢。”

泽野沉默地解下围裙，对身后的人忽然深鞠一躬：“抱歉，大家辛苦了，我去把她们找回来。”

演出厅坐满了人，漆黑一片，不知道赤司他们的剧目结束没有。泽野正愁着该怎么找到那两个逃走的女生，舞台突然亮起来，吓了她一跳。

她看到班上的人穿着和服陆续出场，是传统风格，但分不清是哪个年代。听说剧本是原创的，那么背景大概是架空的。舞台剧不长，半小时的演出时间，分了五幕。开头的旁白很快交代清楚的整体的脉络，是一个贵族小姐与平民男子相恋然后在众人的帮助下与之私奔的故事。

赤司一直到第二幕才出场，泽野顿住了想挪开的脚步，定定地看着上面。赤司穿的是灰色金丝绣的和服，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有着十分严厉的神情，面对着跪在他面前的梨花带雨的女儿无动于衷，只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去把小姐关起来。”

台下哗然，观众都寂寂的，看着小姐与情郎隔着木栏窗户偷偷相会，诉说相思之苦，密谋着私奔的计划。泽野对他们的爱情并不十分感兴趣，吸引她的是赤司所扮演的父亲的态度，对于他而言，这个女儿仿佛只能是听话的宠物，倘若失去控制，也能随时丢弃，换上新的。

最后一幕是情人私奔成功之后，震怒的父亲掀翻了桌子，对着跪在屋里的几位心腹，大为光火：“这明明是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一件作品！如此一来，今年向皇室进贡的棋子又丢了一枚，该置家族的荣誉于何地？”

末了他瘫在地上，又很快直起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把留在另一座宅邸的她的妹妹带过来。”

厚重的幕布拉上，全剧终。有观众在鼓掌，也有观众直言并没有看懂。舞台剧的人员全部上台谢幕，泽野看到木下美纱随着赤司上了台，作为原创编剧一起鞠躬。

一直到人员下场，泽野才猛然想起要找人的事情。然而这时候灯光已经又暗了下来，她走了几圈，均被坐在观众椅上的人怒目而视，对她的唐突表示不满。泽野不好意思地退后几步，快步走出了演出厅。迎面是刺目的阳光，还有学园祭吵闹的音乐。

最后决定回到班上继续帮忙罢了。放弃了找人。然而没料到她一回到教室便看到了西村与本田，对方颇有些阴阳怪气地先发制人：“赤司君的舞台剧好看吗？”

泽野怔了怔，扫了一眼厨房里的人，大家似乎都面带不快。她镇定道：“你们不是去看了吗。”

“哼。”

西村把铲了一勺电饭煲里的饭，狠狠地扣在盘子里。泽野不明所以，但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忽然有另一个女生开口：“泽野同学，我们以为你是去找西村同学和本田同学了。”

泽野看了眼西村与本田，两个女生闷闷不乐地把咖喱浇到饭上去，又扫了一眼其余众人，大抵明白她们是认为她借用找人的缘由去看了舞台剧；而西村和本田则是出于自己逃跑被发现而恼羞成怒的推卸，想拉她一起下水。

“抱歉，我……”

想开口解释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她确实是因为看了舞台剧，忘记了去找人。泽野只好又重复了一句抱歉，心里有委屈，无法在面上表现出来。有女生淡淡地回了她一句：“你过来替我们吧。我们要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