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话还没说完,秦桑在她分神的时候发了球。
一颗黄色的小球急急砸向顾盼。
严恒大喊:“小心!”
顾盼只觉得迎面受到了重击,脸上感到一阵剧痛。
她后退了两步,蹲下去之前听到严恒对秦桑怒吼,“你发什么神经!”
顾盼捂着鼻子,看到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
严恒蹲下来扶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对她说:“让我看看。”
顾盼仰起头来,疼得脸色都变了。
“我鼻子歪了吗?”
严恒心疼,打量着说:“没有,你鼻子又不是假的,哪里这么容易被打歪。”
顾盼咬牙说:“那应该不严重。”
筱筱也焦急地跑过来,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擦拭她脸上奔流的血,她抖着声音要哭出来,说:“我,我就是叫你去吃饭。”
顾盼听到这句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更加晕乎乎的。
严恒怒视,说:“就知道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严恒干脆抱着顾盼的脑袋,说:“我们去校医院。”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顾盼的头上,不让别人围观,然后一把抄起顾盼冲了出去,筱筱急急跟在后面。
秦桑直直地站在球场上,望着他们的身影一动不动。
筱筱在一旁抱怨:“秦桑故意的吧?别说道歉,都不上来关心一下?”
严恒说:“筱筱,麻烦你去教室把我抽屉里的一卡通带过来。”
校医院学生们看病需要刷卡。
筱筱说:“行,我等会儿去校医院找你们。”
顾盼闷在他的外套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惨。
遭受了无妄之灾似的,说不上很生气,但是又确实憋屈。
值班医生在诊疗室里看到冲进来一个小伙子,急齁齁地抱着个小姑娘,小心地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他把衣服拿起来,里边的小女生脸颊苍白,鼻间红肿,疼得眼眶里噙着泪花又不掉下来,看起来很是可怜。
医生瞪着他问:“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弄成这样撞门上了还是被你打篮球砸到了?”
顾盼瓮着声音抢答:“被网球砸到的,看看我鼻骨断没断。”
“鼻骨要拍个片子,哪那么容易断,真要看得去外面医院。”
医生才发现顾盼穿一身网球服,头上还束着运动头带,严恒头上同样也戴着纯色的发带,只不过两人一黑一白。
医生手里拿着酒精球,看莽夫一样继续蹬着严恒:“怎么回事啊?和女朋友打网球也不知道让一下,你以为打温网呢?”
这个医生真会寒暄。
严恒被医生的话头戳到,整个人红成一只虾球,眼神四散,忙说:“不,不是我弄的。医生你快先处理一下,等下留疤怎么办。”
女生都没关心留疤,他还挺上心。
医生仔细把血迹都擦掉,检查了一遍,说:“放心,没有皮外伤,不会留疤。鼻子现在通畅吗?”
顾盼摇头。
医生说:“可能是鼻腔内粘膜肿胀,你先用冰敷着,我给你开些药。”
医生去冰柜里拿冰袋,刚转身,紧跟在他身后的严恒立马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替顾盼敷在脸上。
医生无言地笑了一下。
顾盼看不到红肿的地方,只觉得整张脸都麻木了,就任由严恒替她拿着。
反正嘛,不拘小节。
“请问医生,大概后天能消肿吗?我还要去参加婚礼呢。”
“你这肿得不算太厉害,看情况,不好说。”
严恒不赞同地说:“你还参加什么婚礼哪,在家好好呆着吧,回头我找秦桑跟你道歉,早知道不让她打球就没事了。”
医生附和地说:“男朋友说得对,在家学习呗,不怕丑也可以出门。”
严恒不欲直接解释不是顾盼男朋友,反正就是看个伤就走,说多了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顾盼瞅了瞅医生,她也不是禁不起逗的人,于是一本正经问他:“看样子您对早恋看得挺开啊?”
医生一脸自豪,很开明的样子,他说道:“我又不是没上过学,谁没个情窦初开?不耽误学习就行。”
顾盼笑了笑:“呵呵。”
严恒举着冰袋说她:“你头别动啊等会儿该疼了,要不然躺下?”
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吱呀开了,季之南站在诊疗室门外,脸上挂了霜一般。
筱筱站在后面,尴尬地笑着,比了个迷惑的手势,用口语说:“他硬要跟过来,没有办法。”
季之南大踏步走进来,半蹲着观察顾盼的伤口。
“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本想接过严恒手里的冰袋,严恒不动,他的手收回去,踹进衣兜里握成拳头。
他的脸沉得要滴水,对严恒说:“秦桑的事情你能不能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