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庞转身看去,见苏欣昕看着自己,眼睛含笑。走在她旁边的是苏明。白俊庞道:“是啊,小欣你好,叔叔好。”
苏明向他微笑示意。打过了招呼,也就各走各的。白雪和白梅带着两人去报了名,到了中午也就回了家。
白雪和白梅读到初三那年,因为还想考高中,又多读了一年。第二年还是没考上,就弃学回家,在家待了两年后,出外打工,过了三年,就嫁人了。那时候,白俊羽已经结了婚成了家。
白俊飞因为和赵侪飞、秦侊飞、苏仪飞合得来,几个人脾气又是好斗的,在学校经常惹事,白俊飞读到初一就退学了,在家待了两年,就外出打工。那时,白雪和白梅都已嫁出去了。
白俊庞因为听了孔融让梨的故事,进了学校后苦下功夫,一路高歌猛奏。读了初中,考上了东城二中,在东城二中读了三年,又考上了一所大学。那大学在G城,颇有些历史。白俊庞选了文学专业,待到录取通知书拿到手后,于当年九月初进了大学。光阴忽忽,流年暗换,从入学开始直到上大学,前后十余年的时间,大学梦是莘莘学子们用了十几年的青春换来的一张录取通知书。
那一年白俊庞正好十九岁。
白俊庞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收拾了行李,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开学时间。要去大学,白鸿和钟识霏见他读到这个份上,自也感到光荣。两人送他到三岔路口,临别之际叮铃告诫。
白俊庞别了两人,离开正大村,坐车来到G城。G城离东城并不很远,坐车只要几个小时。白俊庞转到那所大学,由一个同系的师兄带着他找到录取通知书上分派好的宿舍,那人带他找到寝室,就离去了。
白俊庞的寝室是203。早看见寝室里有两个人正在打扫卫生,那两人见到白俊庞,就停下手上的活。三个人互相介绍了姓名,彼此都很陌生。白俊庞放下行李,便和那两人合力打扫寝室。
那两人一个矮瘦的,小眼睛,名叫卫英卓。一个稍微胖大点的,看样子不太讲究的,脸上的胡渣子也没有刮干净,叫章谦茨。卫英卓和章谦茨便是白俊庞大学的室友。
三人打扫了寝室,选了床铺,铺上床单被褥,当天晚上就安睡下来。白俊庞的床铺是卫英卓的上铺,章谦茨那边选了个下铺,本来还有个人要来的,但后来那人是退学了,所以章谦茨的上铺就一直空着。
这一夜,从家乡到来异地,白俊庞早上起床的时候,所看到的还是正大村外的水田和河流。白俊庞本来是思绪繁多,又刚换了新床,白俊庞睡下后,一时很难入眠。辗转反侧,思绪飘忽不定。
不免回想起这十几年的求学之路,白俊庞躺在床上浮想起来:“在光明小学读小学的时候,我记得进学校的那一天,我坐在教室里看到很多张新的面孔。往后,有的人退学了,有的留级了,又有新人进来。到了读初中的时候,同桌都换了几次。就在那小小的偏僻光明小学里,也是熙熙攘攘。到了初中那三年,有不少人又离我而去,唉!我何必要这样想呢?离去便离去吧。”大半夜了,只听寝室外面还闹哄哄的,那时,宿舍里都已断了电、关了灯。然而有那么十来个人才刚从学校外面喝酒回来。吵吵嚷嚷,有的大笑,有的大骂。青春是如此的躁动不安,大约每一个成熟或者即将成熟的人都有过类似而又独特的躁动。这种躁动在大学生身上更为明显,简直算得上是一种群体效应.
白俊庞想了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打乱了思绪。章谦茨将要睡着,忽被这这么喧哗吵醒。躺在床上大骂。大致一是宣泄,二也是受到这躁动的影响。
那阵躁动过去了后,白俊庞忽又想起家人来。他默默地想:“还是家里比较安静些,似乎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我原以为大学也会井然有序,一切都规规矩矩,然而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正大村可比这里安静多了,哪天放假再回去吧。回去找谁玩呢?倘若回去待在屋里,也挺闷的。俊羽哥是有家的人,自然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带着我去河里捉鱼。白雪姐和白梅姐都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带着我去上学。俊飞哥呢,这家伙小时候和我吵得最凶,但是这几年来,除了爸爸妈妈,就数他对我最好了。可是他外出打工,常年在外,要见一面好像都有些费劲。唉,一家人现在东分西散的,他们都好像有很多正经事要做或者在做着,反而只有我夜深难眠,空有这些思绪。好歹把大学熬完,学些本事,将来出了学校,总归是要跟着时代潮流走的,那时候不免也要像俊羽哥那般结婚养家的。学了些本事,谋一份正当职业,就是要结婚养家,也不至那么空泛浮躁了。”
白俊庞高中学的是文科,这么静下心来一想,思绪渐渐畅通,一来了却了对家人的想念,二来又想及自己的未来。对过去,对未来都有了交代后。烦躁感顿时减轻了许多。他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终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