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楷听吴在友发了毒誓,这才放宽了心,顿了顿,理了理思绪后。才说道:“我们这位班主任兼教授,他是钻研古代文学的,尤其喜好柳三变的词。你们也该知道,那柳三变是怎样的人了。”
这些文学院的学生,对文人历史知道的很多。听到林晓楷提起柳永来,对柳永一生的遭际大多是知道些的。
吴在友说道:“他运气不好,赶考不中后。流落到烟花之地,在青楼裙钗的香包艳裹中终了一生。他死了后,还是几个歌姬安葬了他的呢。”
赵连鹏听他们谈起了文人的事,插嘴道:“做词人做到他这步的,倒也不负一生风流之名了。”说完,脸上竟有几分敬佩。
卫英卓接着说道:“也是他的词作得好,多用艳辞媚句,词句中又深情款款。深深地打动了那些青楼相好。你看那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写离别之情的,算是一绝了。”听了章谦茨的剖解,那几人也都点头称是。
白俊庞忽然说道:“相比而言,我倒更喜欢他的一首蝶恋花词。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吴在友道:“这句也很好的。”
白俊庞道:“依我看来,那柳三变年少时,也该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人。只是命运不济,考不中后,才去那歌楼舞榭之地寻欢消遣。致以折损了男儿气概,一心就只放在夜夜笙歌、喝酒写词上去了。”
吴在友道:“嗯,俊庞这话可是分析得很合理的。要是你大学毕业后,真谋不到一职半业,以你这帅气的外表,只怕要步柳三变的后尘了。哈哈!”几人听到这话,也都大笑。
白俊庞笑道:“长牙,只怕是你有学柳三变夜宿歌楼、揽香搂玉的想法,不好意思说,故意推给我了。唉!你这人嘴巴这么刁滑,难怪要生一副长牙来治一治你的刁钻病了。”
吴在友有些争辩不过,露着长牙哈哈的笑着。坐在另外的课桌上的学生,见这墙角里议论纷纷,时而又哈哈大笑。几个女生不时扭过头来看,但见班长也混杂其中。只好不作声,各行其事去了。
章谦茨昨天晚上给唐采璃发短信后,一直没收到回信。心情本来不好,这时听得这几位同学兼学友谈论柳三变的事迹。倒让他把昨晚的不快勾销了不少。忽然说道:“就你们接嘴打卦凶,把话题都扯到一千多年前的歌管楼台上去了。现在什么年代了,快住嘴,都听晓楷说。”
白俊庞和吴在友就停下取笑。卫英卓和赵连鹏也收住笑声。都在看着林晓楷。
章谦茨又问道:“晓楷,你说到柳三变,和我们的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林晓楷压低声音说道:“这教授偏好柳三变的词,竟然也染上了柳三变一些脾性。嗨。”见他欲言又止,众人都给他弄得胸塞气闷。
章谦茨忙问道:“难道他也去那种地方?”
林晓楷道:“去过不去过,这个倒是不知道。但依他这样身份的人,多半是不会去沾染的。”
章谦茨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说他习上了柳三变的脾气,又没去那烟花柳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晓楷叹了口气。说道:“唉!我问你们,男人这一生中,酒色财气这四个字。你们说最难过的是哪一关呢?我们都是男人,就正正当当的说,也别扯到别人身上。意图说别个污浊,来维护自己的清誉。”
那几人沉思了一会儿。卫英卓先开了口。说道:“依我看来,哪一关都好过。酒嘛,是用来助兴的,当喝则喝,当醉的只半醉,好歹要保持三分清醒。色嘛,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财嘛,君子取财有道。气嘛,这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因此都不宜太过。而且中庸有言: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对卫英卓这番引经据典,那几人听后,都深觉在理。
林晓楷道:“这是古代圣贤的话了,可一般的人都不是圣贤的。虽然有明经指导,要落到实际中去。大多还是率性而为来得舒畅了。”
赵连鹏忽然说道:“我觉得只要收敛些,也不致有什么大难。”
林晓楷道:“你我都是穷人,有了钱都不知怎么使。可教授是什么人?”
林晓楷这句话倒真有些振聋发聩的作用。那几人听了后,不禁都思考起来。林晓楷先说了柳三变的简单事迹,又再提酒色财气。暗暗觉得,林晓楷要说的关于邓伯威的事就和这酒色财气有关。然而他之前就说过,邓伯威偏好柳三变的词。这么推论下来,那邓伯威的事必定是和这色字最有关联。然而,究竟是怎样的,林晓楷不说的话,那几人也是想不到。
林晓楷又说道:“教授是有钱人,有钱自会有势。”林晓楷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白俊庞道:“教授有钱有势,可是没看出来啊?”
林晓楷道:“嗨。俊庞,这人啊,岂能只看外表?”白俊庞顿时就不再说话,听他这话,必定有更深层的隐秘。卫英卓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是爽爽快快的说出来。下午好去打球。”
这话恰合了赵连鹏的意。赵连鹏忙说道:“对对,委员,你赶快说了。今天天气好呢,下午没课,可得好好较量较量,活动活动才叫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