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烛光,躺在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萧楚岚恍惚意识到,床边还有个人正用着怒不可遏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这条命不要了是吗?”宇文泰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格外晃眼,他的声音却是冰冷的,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霸道,给人一种君命不可违的压迫感。
萧楚岚忍不住清咳了两声,“皇上怎么来了。我不碍事,就是舟车劳顿罢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声音都是沙哑的。
看着她那般模样,宇文泰已是怒火中烧到了极点。她怎么能为了慕容必成这么作践自己?“你的身子不适合怀孩子,明日我便给你送药来。不可再动用灵脉了。”宇文泰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萧楚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也没有顾及到宇文泰的感受。
“为了慕容氏兄弟那两个,你这一年来,几次三番与朕周旋,朕已经很容忍了,你不要仗着朕宠你,挑战朕的底线。”宇文泰已经没有了耐心。
突然间,萧楚岚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他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她从小围着转的宇文泰,而是一个天威不可冒犯的帝王。
眼角不住地留下了眼泪,萧楚岚只觉得心口格外地疼,“阿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称呼,宇文泰的心也软了几分,他又转头看着萧楚岚无助而又绝望的表情,“回到朕的身边,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明明在一年前约定好分手,他却反悔了,他才发现失去她的每分每秒,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煎熬。那么,即使统一了天下,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那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楚岚沉默了,她害怕面对他,她也不得不承认,见到他时那种不言而喻的惊喜,她也才知道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她还有着止不尽的思念。但是她深深地知道,她既然迈出那一步,便无法回头了。
“罢了,今日你也累了,朕给你时间好好思量。”说着,他运功封住了萧楚岚的经脉,“以后不许再用灵脉做这些傻事。”
看着宇文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朝阳殿,萧楚岚才松了一口气。
宇文泰最终还是心软了,没有让人给她送堕胎药,还下令太医院为萧楚岚补身子。
九月二十四,乃是萧楚岚的生辰,不知不觉,她也已是二十有四了。似乎满宫上下,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似的,除了宇文泰隔三差五来看看她,两人相对无言,也再没有旁人来过,更没有人能记得她的生辰。
深秋的都城显得格外寂寥,整个朝阳殿都是空落落的。萧桂鑫和慕容必成治水的消息竟没有传出一丝到萧楚岚的耳中,更是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她望着庭院内梧桐树的枫叶一片片地落下,回想起昔日宇文泰与她的点点滴滴,仿佛还在眼前。
殿外的宫女通传,皇后前来看望萧楚岚。如此不速之客,让萧楚岚心中戒备了起来。从诸葛蒂莲的种种言语和行径中都可以察觉到,诸葛天云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诸葛天云穿着正红色的绣金凤袍,头顶着一个耀目的宝石凤冠,正宫气派十足地向萧楚岚走来,脸上十分得意与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