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差多了,他渐渐陪生意的时间更多了些,也慢慢变成家里顶梁柱的存在。一个真正以背脊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越来越不喜形于色,生意的路也越走越远。
而她,在知道他一切安好的时候,也就默默离开了。她知道他没有娶她的意思,故她也不愿意再打扰。
毕竟,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桃花镇里面有一桃花神,相传桃花神爱上了一个民间的公子,但那公子与其青梅竹马已有婚约。故桃花神跟其告白,而他却也是痴情人。故桃花神并未勉强,却也默默守候着他,关心着他,但也看着他夫妻对拜,儿孙满堂,变成一个白鹤颜老人,陪着他死去。
在他死后,他知道她的爱意,在黄泉已尽,忘川未至的“为情司”,他们得到“许意结”,来生他们百年好合。
故桃花镇的人,总是愿以此生的陪伴跟理解,换去来生的圆满。
因此他们痴,他们其实更想要那分真与诚。
九娘亦是如此。
而凌海川是有说的打算,但头七虽已过,但亡妻也算刚走,两女儿必定反对得噼里啪啦响,况自己也挺不是东西的。
故他一味沉于跟陌生人打交道,那种真诚又虚伪的感觉,得以找到一些成就感,得以找到真实又不真实的自己。
以掩饰心里的无措。
后来,她又走了。
他也没去寻她。不知是默契还是那种又轻松又沉重,就这么拖了好多年。
但是,九娘的心是好,但她实在拉扯不了两个孩子。她接些针线活,实在难以撑起本来男人该做的养家糊口。
实在路难走,在大儿子被一帮混混欺负,小儿子食不果腹的情况下,她走投无路,向他救助。
他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原来一直都是那么懦弱。自以为撑起的体面,原来只是糊的一堆纸。
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既为恩人又是他的女人,他怎么避了这么多年?
他有愧,故他需要弥补,需要哪怕姗姗来迟但应尽的弥补。
他需要对得起良心。
……
“风荷,爹爹就是这么混蛋又幸运的一个人。”
“嗯,我听出来了!”凌风荷接着咬了口桃花酥。
凌海川陡然激动起来:“那风荷是愿意接纳他们了?”
凌风荷叼完桃花酥,干脆地拍了拍手,把黏手上的残屑给蹭掉:“花娘的婚事,爹爹跟陈家老爷谈好了!”
凌海川听到这个,极是高兴,特殷勤地说:“早谈好了!下月十五是吉日,花娘在我们府那么多年,算是半个女儿了。嫁妆呢爹爹也会好好筹备筹备。风荷不用担心。”
凌海川还特别补问了一句:“风荷真的不生爹的气了?”
凌风荷瞥了他一眼:“生气。给我买个炒栗子去!”
“吴管家,听到没?赶紧给小姐买去!”凌海川吆喝完,问道,“吃那么多,不胖吗?”
凌风荷一噘嘴:“我很生气,你哄不好我了!”
“爹爹错了,爹爹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