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那小子成材了阿,当上七武海以后就急着想要有一番作为了,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的笑声回盪在四方镶锈金框的温润石壁之间,他站起身来朝维尔戈走去,睥睨万物的口气多了几分真诚。
“从G-5赶来辛苦你了,夥伴。”
“别这么说,多弗。明天回去我会带德雷斯罗萨的土产在路上吃的。”
“维尔戈,你根本不会买土产吧。”
“阿,是阿。我不会买。”
维恩叹口气的转移视线,望向窗外的大好时光,决定放弃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到这里她已经确定维尔戈便是“红心”,因为只有最高干部才能称他为多弗,至于莫奈……应该就是潜伏在庞克哈萨德的眼线吧,可能是维尔戈的直属部下。
“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待维尔戈离去,多弗朗明哥挑起维恩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一张深沉的笑脸又晃回她的眼皮子底下。
维恩推开他的手抚着颈子,不满瞋了他一眼,他真的很爱动不动毛手毛脚的。
“为什么要这么注意罗?”
回想杰尔马舞会时特拉法尔加罗说过的话,还有种种摸不着边际的举动,直觉告诉她跟堂吉诃德这个混蛋脱不了干系,或许他们两个有某种渊源也说不定。
“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还给妳。”
多弗朗明哥俯身轻轻捞起她一缕雪发把弄,黑暗光影落在维恩身上,衬得难以揣度的深红墨镜更加鲜明。
“妳以为我不知道杰尔马舞会你们常常见面吗,呋呋呋呋……”
“不要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话。”
维恩不领情的把自己的头发收回来,多弗朗明哥也不恼怒的放下手。
“妳是个聪明人,希弗,妳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判断。”
“就算如此,我也不像你一样这么閒整天监视别人。”
听出她话中有话,多弗朗明哥只当是闹别扭,不怎么认真的应和。“我不会开口就要别人滚出去。”
“哦,是吗?你昨天晚餐可是这么做了哦?”
“希弗……”
多弗朗明哥笑容渐失,他素来无法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处处跟他置喙,何况是一个女人,还是个脾气执拗,生来与他作对的女人。
“算了,我没什么兴趣跟你争执。”
不想把关系弄得更糟,维恩拒绝与他互看,转而瞪视边桌满满的造型电话虫洩愤。这边放着的都是他平常关系紧密的联络人,看来他还真是不得閒阿。
“呋呋呋呋……该让妳见识顶撞我的下场是什么。”
多弗朗明哥显然没打算让事情这么过去,强硬拉起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巨幅的身高差害得维恩只能跟在他后面小跑步,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喂,堂吉诃德!你要带我去哪?”她抬脸怒望那粉羽扬动的宽阔肩头,以及那颗金发夺目的后脑勺。
“斗牛竞技场。”
“你发什么神经,我不要!”
高亢的抗议反射回盪于长长的拱廊,奴仆纷纷安静下来退至两旁垂低头首,错愕混杂好奇的窥探大步走来的至高君王和身后的女性。多弗朗明哥薄唇抿成锐利的一直线,神色不容反抗的带着闹腾的维恩一同上了升降梯,大摇大摆的走出外壁塔。
待他们远去,下人们像是解除了石化术兴奋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这则热腾腾的八卦绝对是茶馀饭后的最佳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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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诃德!”
一路上维恩眼眶水气氤氲,对始终拽着自己的多弗朗明哥怒吼,音量大得引起诸多居民的侧目。
竞技场是她一生最不愿涉足的地方,也是她永远的痛,不管任何竞技场都一样,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圣地那场悲剧让自己做了多少次的恶梦,劳尼在她面前又以什么方式重复无数次的死去……绝不!
似是听腻她的大吵大闹,来到竞技场外围多弗朗明哥放开了她,原先只是想给个警告要她别总是唱反调,没想到竟换来这么大的反应,都把脸给丢光了。
重获自由的维恩立刻退离三大步,恶狠狠的直盯男人线条俐落分明的侧脸。“你又要做什么?”
他敞开双手似享受和煦的太阳,古铜色的肌群在阳光下闪烁微光。“仔细听。”
听到那些震聋发聩的声响,维恩脸色唰地惨白,穷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克制自己不要颤抖。
“呋呋呋呋……人类这种生物,无论性情多么温和,身体里肯定都沉睡着见到血就兴奋不已的残暴,身为希弗斯坦一族的妳不会明白。”多弗朗明哥旋身走进竞技场,樱粉色的鹤羽随风拂动。
“回来!”
维恩看着他的身影气得七窍生烟,她招谁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这个脑袋不知道装什么的疯子,明明知道她的过去,一定要这样欺负折磨自己才高兴?
“我有事要跟迪雅曼蒂商量,中心街随意妳逛。”多弗朗明哥头也不回的撂下这句话,高挑的身形消融于阴影之中。
“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我去哪!”
维恩捏紧小拳冲着他大吼,却被内部传来兴奋不已、响彻云霄的欢呼掩去。圣地的历史彷彿在眼前重演,她几乎是仓皇的逃离现场,只有疯子会建造出占地辽阔的古典环形竞技场,邀市民一同共襄盛举这暴虐无道的血之献祭。
一抹黑影在远处冷眼旁观这出精彩的对手戏,悄悄跟随她隐入街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