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嫡子张津皓算的上是京城圈子里有名的二代，不光自己有学识、名下有产业，在京城的风评也极好。

张津皓一看梁越脸都绿了。早先七皇子递拜帖的时候他只当是这位皇子一时兴起，却不想真的来了。

早在幼时被叫错嫡庶闹了好大一通笑话之后，他向来都是绕着七皇子走。

“诶诶诶，别走嘛。”梁越拽住张津皓的胳膊，“你看我替我妹妹来相看夫婿，你这个做驸马的，也不知道讨好……”

话没说完就被张津皓反拽着去了他的小院里，耳根通红。

张津皓将梁越按在椅子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找零食点心，好一通忙活。伺候好梁越，道：“她可有说什么？”

梁越美滋滋地吃着麻辣口的小零食：“没说什么，我只是来相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配得上皇妹。”

张津皓：“……”

肯定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梁越无辜：“真的没说。”

看着张津皓肉眼可见的丧气起来，于是补充道：“不过我可以为你传个话。”

张津皓踌躇起来。

想叫梁越帮忙带话，又在想七皇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极为犹豫。

梁越一看这表情，便知道这背后有故事。梁越说：“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好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皇子，即便你说了什么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这些年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倒不如你告诉我，我就帮你带话？”

梁越与张津皓差不多大，按理来说幼时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张津皓都还有印象。

“若是不愿说，不妨说说很久以前京城中的动向。”

张津皓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

“我七岁时被选做你的伴读，第一天就被你嘲讽了一通。”

梁越：还有这事？

“别不信！”张津皓悲愤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说，张家怎么拿一个庶子来当皇子伴读！”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梁越道歉，“我现在知道你是嫡子了。你都已经是做世子的人了，不能这么不成熟还揪着一点点小过错不放。”

张津皓深吸一口气：“后来我便不愿做你的伴读，去江南庄子上呆了三年，中了解元之后才回京，那三年之间的事情我便不太清楚。”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被七皇子害惨了，跑去乡下呆了三年。

“后来我回京的时候，你已经是大红人。又一次偶然见面，你还说我没气度，为了一点点小事和你赌气三年不见。”

这么尴尬的吗……

梁越听着都觉得这孩子真的可怜。

“看来我们关系很好。”

“一点都不好！”谁会这么对关系好的人？

“看来确实挺好的。我只知道，如果是关系不好的人，我理都不愿意理。”

张津皓愣了愣，撇开这个话题不谈：“再后来两年也不曾发生什么，若说有，大概是当时形势很紧张。我记得我父亲每日下朝回来都是沉着一张脸……”

“随后便是御史大夫被问斩，紧跟着张家被抄了——别那么看着我不是我家——另一个张家不行吗!话说回来我记得你母妃便是出自张家，”张津皓说，“再之后，便是你被打入冷宫，右相一脉打压左相一脉，当时夺嫡闹得很轰动，六皇子被人暗杀，四皇子去云贵平叛被流寇刺杀……随后便是二皇子被圈禁。至于五皇子，五皇子手下的势力被除得一干二净，也便渐渐没了声息。”

“有关于右相？”

“右相在还是吏部尚书的时候，便不曾有什么大的动作，若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大概是在温熙繇在京城中出名之后？”

张津皓咬牙切齿：“我父亲天天叫我像温熙繇学习，那个伪君子，有什么好学的。”

嗯？梁越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温熙繇似乎幼年便很聪慧，但是据说曾经出了事，醒来之后身体废了。整个人也变得不大对劲。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见到温熙繇，他总是一副大人气，经常书不离手，从不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起玩——明明他也大不到哪里去！”

“温熙繇已经及冠了。”

“那也才五六岁而已！”张津皓反驳，“出事之后右相夫人便叫我们京城中这几个小的常去走动，但是我看那时候的温熙繇，便时不时有些沉郁……总之便是很邪门。”

偶然一次进入温熙繇的书房，却发现桌案上摆着的都是稀奇古怪的邪术，纸上也画着纷杂的圆形线条。自那之后，张津皓便再也没有去过右相府。

但是紧跟着温熙繇便声名鹊起，甚至连皇上也开口夸赞。若不是拖着一副病秧子身体，指不定媒婆得踏平右相府的门槛。

“那时候你还没出过宫，也许大概五六岁？是了，我记得我刚过完五岁生辰不久。”

“我出事的时候，你还记得多少？”

张津皓的脸一阵扭曲。

“钟家的小儿子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别看钟尚书吹得天花乱坠，其实我们这些老燕京都是瞧不上眼。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肚子里没一点墨水儿。他要是哪天被抓走我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是你……”

“我怎么？”

“很奇怪，那根本不像是你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