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连朝眼中忽明忽灭。
“如你所想的那个意思。”杨凝逸仿佛与她过招般一来一回:“对于宣戎将军,姑娘只怕是看走了眼——她就是位不折不扣的暴徒。”
一道翠影飒地闪现到杨凝逸面前,青葱十指藤蔓般缠上他的颈脖,寸寸收紧,连朝的目光已是凶狠阴鸷:“杨先生,你再说一次试试?”
“连朝,不要——”
在她起势发难杨凝逸时莲斐方哑吼出声,却还是迟了。
以异于常人的速度,飞身时带起的风,足够吹散身上淡淡的药香,暴露出药香下若有若无的妖气。
杨凝逸眸色一暗:“你是妖?”
连朝闻言收手,立即退回莲斐身后,却已收不回渐渐浓郁的混浊妖气。
“这妖气……原来是你身上的。”
那玄袍道士在空中嗅了嗅,忽然眉头紧锁将佩剑一拔,剑锋直指连朝:“说!你混进阳祢大观有何目的!”
“我没有……”
“大师何必和妖废话,这女妖诡计多端,不如直接杀了她,免得她祸害人间!”
有人在身后应援,道士一声高喝,剑锋前送势在将她一剑贯穿。
连朝无法,仰身意图躲闪。
“噗”地一声长剑破体,众人惊呼处,连朝安然无恙地睁开眼,却见人的鲜血顺剑槽流了满地。
在她身前不远处,吕承一手死死握住剑锋,那长剑从他腰间穿出后背,在地上流了幅殷红鲜艳的图。
连朝惊呼:“吕先生,你干什么!”
“救命之恩,吕某尚是知恩图报的人。”腰部中剑,吕承艰难地回头,却仍紧握着剑锋:“姑娘快走,莫要再进一步激化冲突。”
空气中流动着异人血的甜腥,连朝喉中干渴大口呼吸,周身的妖气愈发浓烈,已是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道士正与吕承僵持不下时,莲斐终于会意,一把握住连朝的手,拧身跑出殿外,穿过大观向后山门疾奔而去。
阳祢大观后山密林复杂,更有落松崖这样险峻的地势,除了日常进山采药的莲斐外,少有人对此处熟悉。
出了后山门,隐入林间的两个人影渐渐甩开了追捕的人。最后,他们在一条溪涧旁驻足,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连朝的手仍被握在莲斐手中,汗水从他掌心落进她指缝里,温热得像是一股暖流,流遍连朝全身。
然后他兀地放开了手。
“先生……”连朝声如蚊足,自知理亏地低着头:“我本该只窃听不露面的,是我冲动,还要连累先生和吕先生,对不起。”
莲斐喘息间余,眼角吊垂看住她,终是叹道:“事已至此,阳祢大观你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她把唇咬得发白,满眼都是无奈和委屈:“那先生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