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房间的窗帘拉开，阳光很充沛，照射进来。

谢纪言端来一盆水，用干毛巾沾了些水，紧干，握起谢誉荣的手，由于长期卧床缺少运动，手掌不再像以往平常那样温热，而是冰凉。谢纪言摊开他的手掌，用热毛巾慢慢擦拭着，嘴里说着：“你看你，才几天，指甲就这么长了。”擦完左手换右手。

慢慢把他的身子翻侧身，撩起他的衣服，用毛巾一寸一寸擦拭。吴管家端进来一份餐，说：“大少爷，该吃饭了。”谢纪言继续干着活，也没抬头看，吴管家叹了口气，才几天人就瘦了好几圈，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开口央求：“老爷如果醒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谢纪言说：“放下吧，我忙完了再吃。”吴管家放下食物轻声退出去。谢纪言把脸盆收拾好放进浴室里，又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帮谢誉荣换上。

谢纪言俯身看着他，用手抚摸他没有血色的唇，呢喃着：“爸爸，爸爸。”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打在谢誉荣脸上。谢纪言埋进他脖颈里，无声地哭了。

顾天在家手忙脚乱，从没照顾过婴儿的经验让他如临大敌。正在泡着奶粉，婴儿又哭了，顾天赶紧跑进去卧室，嘴里哄着：“乖乖，爸爸给你看看，是不是拉臭臭了。”脱掉裤子，立刻闻到一股酸臭味，“拉臭臭了宝贝，马上给你换，不要哭了。”婴儿哇哇哭得惊天动地，顾天听到哭声越是手忙脚乱。换了尿不湿，抱着婴儿边哄边泡奶粉，等到把奶嘴含进嘴里，哭声才停止。

吃着吃着，小孩就睡着了。顾天看着他吃饱喝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屁孩。”把小孩轻轻放在床上，顾天轻声出门。

带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顾天捶着肩膀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这件事自然很快被谢邢知道。当晚他就来到他家质问。

顾天对于他的质问一点也没惊讶，只是心平气和告诉他：“这是我的孩子，谢邢。”谢邢笑了，倚着桌子微微弯腰笑着，一直笑个不停，说：“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个孩子，阿天。”

顾天说：“人总是会犯错，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谢邢眯眼看他，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其他，说：“孩子母亲呢？”顾天说：“死了。”谢邢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漫不经心说：“是吗。”

顾天与他直视，看到谢邢慢慢变冷的眼神，毫无保留的露出杀意，说：“你不可以动他，谢邢，我只有这个孩子。”

谢邢用手抚摸上他的脸，冷漠至极地慢慢说：“当然，你让我再想想。”

不管这个小孩的来历如何，谢邢都不会允许他存在。顾天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看在两人的交情上，谢邢会网开一面，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谢邢突然把人拖进房间扔到床上，随即欺压上去，冷着脸说：“我再问你一遍，这孩子哪里来的？”顾天被压得动弹不得，索性放弃挣扎，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