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圣子确实忘不了。”北宵说,“但此时此刻你还是要放下这些事情来与我合作,不是吗?”
“听你这语气,是笃定了我会答应。”蔺琼又凝出一小块冰棱,这一次,他把冰棱打入了地下。
“这倒是不真了,圣子。”北宵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冰棱慢慢地融进被血染红的大地,说,“毕竟谁也不知道圣子的真正实力是怎样的。”
蔺琼闭上眼,再没有说话。
北宵没有在意:“你是想试一试地下的路吗?地下也是封死的,没有用。”
蔺琼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北宵依旧是那身传统礼服,此时她的身影半透明地悬浮在半空中。
“就凭这个,才觉得我会同意?”蔺琼说,“我倒是很好奇你的要求是什么。”
“要求?”北宵说,“我能要求什么呢?我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能有什么要求呢?”
“或许是想找我要盛泽当年的守护铃也说不准。”蔺琼一边说着,一边又凝出一块冰棱。
北宵微微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说:“一个守护铃有什么好玩的?况且这守护铃是要随守护者一起去的吧?”
“陛下,”蔺琼开口到,“是你掌管圣殿,还是我治理极光国?”
北宵一愣,随即勾起了嘴角:“看样子,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倒是没有。”蔺琼将第三块冰棱打入地下,“我只知道守护铃还能守护守护者的意愿,只有真正无牵无挂或者是意外死亡的守护者,才可以让守护铃和他们一起离开,不过盛泽的守护铃现在完好无损地放在圣殿……显然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北宵有一阵没说话。
“现在真正胜券在握的还是你啊圣子。”北宵无奈地笑了笑,“说吧,条件。”
“我倒想听听你之前的筹码。”
北宵:“我这有一个没有天赋的小家伙可以给你用一用,不过那小家伙才刚刚十六岁。”
“谁?”蔺琼站起身。
“叫凡溪。”北宵说,“虽说才十六岁,但经历的事情倒是不少,越城屠城都给她遇上了……”
“懂了,”蔺琼眯起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凡廉的妹妹……不过好像是捡来的。”
“你知道她?”
“我只和凡廉比较熟悉。”蔺琼说着,从城墙上下来,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直接往前走了,“凡廉是下一任圣子。”
北宵一愣:“凡廉?”
“我以为你知道。”蔺琼说。
“我不知道。”北宵说,“我附在安蓝身上的时间不长,就只有十几天,这十几天我从未见过凡廉,只是听凡溪说的。”
“十几天?”蔺琼算了算,“也就是说当时黑圣在旭城搞鬼的时候你不在。”
“那件事我听说了。”北宵想了想,“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意魇和黑圣的联系不简单,你……”
“我知道。”蔺琼轻笑一声,“就跟谁没有喜欢过人似的……你和我说这么多,是想要那个守护铃吗?”
北宵沉默了一下,说:“是。”
“那看我心情。”蔺琼停下来,又凝出一块冰棱,打入地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是在找突破口?”北宵听出了他的意思,立刻不再想这事情,“想找到结界最脆弱的地方吗?我试过了,没有。”
“说不准。”蔺琼说,“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凡溪参与进来了。”
“为什么?”
“她才十六岁,”蔺琼忍不住地开始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太危险了……再说她将来是要去招摇守城的,我可不敢让她出事情。”
“招摇?招摇居然收一个极光国的人去守城?”北宵难以置信,“这是借了谁的光?”
“她自己得到的机会,”蔺琼再次停下,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再说了,招摇国只是不参与你们那些无聊的争纷而已,又不是排斥其他国人,陛下这是有些狭隘了。”
“圣子这是在为招摇国说话?”
“不是。”蔺琼闭上眼,估计了一下剩下的路程。
“可是我听着是。”北宵说。
“那就是吧。”蔺琼加快了速度。
北宵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以前听时栖说,蔺琼和人打交道总是很少以真心对待,有时候明明没有心在听别人说话,却总能从无意间听到的几个词中挑几个回别人一句,就好像他确确实实在听一样。北宵当时还觉得时栖是在随口糊弄她,没想到确实是这样。
“怎么消停了?”蔺琼听到没声音了,随口一问。
北宵笑道:“你不是巴不得我消停吗?”
“那也是。”蔺琼叹了一口气,“你说这旭城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布局?这弯弯曲曲要走到什么时候?”
“我还以为您很喜欢走。”北宵说。
蔺琼现在很想和北宵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不过这里终究是北宵的地盘,虽然北宵早就死了很多年,但好歹她也是极光国的女皇,还是要给她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