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栖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将任务完成了,足足比冷邵快了半个时辰。
“在这里等他们一下吧。”尉迟栖坐下来,将右臂上的绷带换了新的。
跟着他的守护者都累垮了,几乎是没形象地瘫在地上。
尉迟栖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其实旭城现在没有天亮天黑的概念,但余西为了方便执行任务,用自己的天赋构造了一个新的天空,这样至少不会因为毫无时间概念乱了阵脚。
尉迟栖盯着一片云看了好久,他忍不住地想到了蔺琼。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指尖已经缠绕着脖颈上的红线无意识地摆弄。
他已经不再纠结这个动作是来自安栖还是他自己了。
要是真的想把自己和安栖分开,估计浑身上下连魂带身没有一点东西是真正不是安栖的。
但他并没有觉得很失望,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安心。
“在想什么?”
“没什么,”尉迟栖下意识地回答,“随便发个呆。”
“手臂怎么了?”
话音刚落,尉迟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略微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
尉迟栖这才反应过来和他说话的是蔺琼。
“你怎么来了?”尉迟栖问。
“余西那边出事了,我过来和你说一声。”蔺琼说,“手臂怎么伤的?”
“出什么事?”尉迟栖选择性地忽略了蔺琼的问题,“是……”
“手臂怎么伤的?”蔺琼打断他。
“不小心被箭刺到了,”尉迟栖省略了一堆细节,毕竟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可以告诉我那边怎么了吗?”
“听说过赤红吗?”蔺琼将他扶起来,周围的守护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站了起来,“断崖那边以前是用来处理赤红的,估计是火不够,没烧干净,现在又出来了。”
“那余西他们……”
“我暂时用冰封住了,”蔺琼示意他跟他回去,“毕竟旭城人不多,出事之前就有一些修为比较高的人察觉到不对,先撤离了,一些人是在结界还没有彻底封死的时候就出去了,还有一些是来不及救出来的,所以断崖那边的人不多,更多的是你们的人,所以我就给他们再做了一个结界,伤员和平民都在那里。但这样一来余西那边人不够,撑不了多久。毕竟那里是赤红的主场,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顿了顿,说:“划重点,赤红。”
尉迟栖:“……知道。”
“看到你就忍不住多说几句废话。”蔺琼低声说,没等尉迟栖反应过来,他又说,“你知道赤红是什么变来的吗?”
尉迟栖果断放下了前面那句话,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书上没写——至少圣殿里的书没写。”
“圣殿有,只是你看不了,被我封起来了,”蔺琼说,“招摇国的阴阳花知道吗?”
“知道,”尉迟栖微微皱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赤红是从招摇国里流出来的?”
“嗯,”蔺琼停了下来,伸手在空中写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以前有个别国的商人到招摇国游玩,看到了阴阳花,便带了几株回国——那个商人是极光国的,他不知道阴阳花只能在招摇国开,如果离开了招摇国,就会变成赤红,这就是一百多年前极光国瘟疫的真正原因。”
话说完了,符也写完了,蔺琼回头朝尉迟栖一笑:“走吧。”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断崖。
“盛泽的防御你们打算怎么进?”蔺琼问。
尉迟栖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好问题,你有办法吗?”
“我的办法比较粗暴,”蔺琼说,“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着吧,我可舍不得。”
“我倒是有个主意,”守护者方岚说,“我们可以借用守护铃里的力量将防御划开一个口。”
“守护铃里的力量?”尉迟栖转过身,“什么力量?”
“圣子的力量。”方岚说,“既然圣子能压制万物,那也可以将防御的力量暂时压制。”
“可行,”尉迟栖将自己的守护铃取下来,“那真是有劳圣子了。”
蔺琼:“……”这种操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尉迟栖走到断崖边上,将守护铃轻轻地按在了防御上。
奇异的光从守护铃里缓缓溢出,竟然真的将防御化开了一个口。
尉迟栖勾了勾嘴角,将守护铃收回,这才发现守护铃刚刚接触结界的那一半已经失去了光泽。
“这下可玩大了。”尉迟栖走回来,对方岚说,“守护铃里的力量有限,用一半就够了,还有一半留着联系用,到时候再劳烦圣子重新换一批吧。”
蔺琼:“……”
但毕竟尉迟栖的守护铃和其他人不同,即便这样,也只是一个半人高的口。
“玩这么大的,你这次可要担保啊,”冷邵的声音响起,“加上我们够吗?”
“估计够了,”尉迟栖说,“你们那边结束了?”
“嗯,”冷邵将自己的守护铃解下来,扔给了代罗,“一结束就看到那边的越界符了。怎么,里面出什么事了?”
“赤红。”尉迟栖说。
“那是什么?”冷邵问。
尉迟栖:“……”
这个真不好解释。
“不是好东西。”旁边的蔺琼善解人意地说。
精炼至极。
冷邵:“……我知道了,那要怎么处理?”
“招摇血可以让它枯萎。”蔺琼说,“你们有谁是招摇的?”
最终举了十多只手。
冷邵想了想,说:“我的血不是很纯,但应该可以凑数。”
“尉迟,”代罗说,“防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