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杯子，阿夜就回家了。

结果书房一通电话，使他又得出去。

『怎么了？』阿直看到阿夜这动作，非常疑惑。阿夜摇了摇头，道：『我去解决一些麻烦的事情。』他没有把具体事情告诉阿直，但阿直没追问。

阿夜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

又是那个狭窄弄堂。

阿夜径直走向阿金的家，敲了敲门。

阿金速度很快，就过来为阿夜开门。阿夜无视为自己开门的金，快步走了进去。走到床前，停下。

事情是这样的：虽说阿夜让阿健今天到杨家去谈判，但是阿健走到半路上，又犹豫了起来。而且昨天，阿健也没有和自己家人商量、谈论这件事情，一副乖巧的样子。阿健反悔了，没有到杨家去，但他又不想回家——他觉得这时间，阿兰应该要到他家谈判了。他不想在那种情况下，表明自己与阿兰拒绝结婚的想法，他便到了阿金租的房子里。

阿夜觉得阿健真是没有担当——本来这婚事，他并不想掺一脚的，提的建议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现在，他看到阿健懦弱的样子，他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让阿兰嫁给这么个窝囊废。

『你，回家去。』阿夜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

阿健坐在阿金的床上，低着头：『不要……』

『你给我起来！』阿夜拉起阿健的手臂，他有些急了：『你看到我腰上挂着的枪了么？』阿健稍微抬起头来，看着阿夜腰部，点了点头：『你，你要杀了我？你怎么有枪？』『我有持枪证！——我让你给我起来，别废话连篇！』阿夜有些恼火，『你这个窝囊的人！我绝对不会把阿兰交给你的！』

阿健赶紧起来，他看阿夜恼火的样子，很害怕阿夜真的拿出枪来，给他一击毙命。——然而事实上，阿夜说什么也不会杀了阿健，他知道，阿健是阿金的朋友、非常亲密的朋友。而且他腰间的枪其实是个□□模型——因为放在枪套里，所以阿健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他是的确有持枪证的。

那时候，是允许百姓办持枪证，持枪自卫的。

为了让阿健回自己家去，和阿兰一起反抗包办婚姻，阿夜只好继续装作个土匪，指了指门外：『我跟着你到你家去，所以你别想逃避这事儿！』

阿健低下头，缓慢地走向门口。阿夜向阿金使了个眼神，让他也跟着。阿金点了点头。

随后，阿金租的房子里就空无一人了。

……

阿兰到了秦家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她听到里面一位女性说着『来了』——她猜那是秦冬的母亲。开门，果真是那位的母亲！阿兰深鞠一躬，自报家门道：『您好，我是杨兰。』

秦冬母亲看了看阿兰，赶忙道：『原来就是你啊——我父母硬是要你与我儿结婚，真是对不起了。对了，我叫秦氺，可以写成水流的水的异体字，也可以就写成水流的水，这不是特别重要的。』

阿兰点了点头，秦氺就直接让阿兰进去了。

秦氺非常客气地让阿兰坐下，为其倒茶，倒茶的时候，她说：『你知道我儿现在在哪儿么？』『嗯？』阿兰疑问，『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他。』『是么……』秦氺若有所思，并告诉阿兰秦冬情况：『我儿今早好像出去了，到现在没有回来。』阿兰也不清楚秦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没说什么。

接着，秦氺父母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秦氺告诉她父母，说，坐着的这位就是杨兰。

秦氺父母点了点头，开始打量阿兰，他们开始有些后悔了。老爷子说：『所以——杨唐棣那家伙，只有一个女儿？』杨唐棣是阿兰父亲的姓名。阿兰点了点头，老爷子就说：『那行罢——虽然看着不贤惠的样子，但毕竟他也只有这个女儿。』

阿兰知道他们为何露出后悔的表情了——是因为她看上去不够传统、不够守旧、不够贤惠。

『所以你来我们秦家，有什么事情？』老爷子问。阿兰选择沉默——看着这老头，她突然没话了。

——这只能怪老爷子太有威严。

……

阿夜像赶羊一般把阿健赶到了秦家。

『我还是不行……』阿健摇摇头，低声道。

阿夜想着这阿健真是婆妈，便让不婆妈的阿金去敲门。阿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来了』。

——那个声音，阿金是很熟悉的。是秦氺。

秦氺开门——她很显然没有料到站在门外的，是阿金。她呆愣了一会儿，房里面的父母就催促她了——她想到她父母似乎还没见过阿金，也不知道金松的母亲是谁，他们只知道金松的父亲那件事情。于是她放心地把阿金放了进去。

而门外，一开门，阿健就拉着阿夜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