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心意(2 / 2)余孽首页

鸡宝村的事情刚召回了柳续,紧接着就遇上了格都,阎魔回溯直掏黄龙,把过去的那些操心事又翻出来嚼了一遍,给在场的知情者都提了个醒,顺便提出“幼蛋”。

下一刻,柳续立马官复原职,速度之快,让原禁军统领都开始不服气了,不过“不服气”是不用负责的,谁没有在背后嚼过他人的舌根呢,他只是这次计划的跳脚石,可原统领留着终究是祸患,得找个方法除去。

而当下唯一既能灭掉原统领,又能让小皇帝帮他们隐瞒消息的方法,就是让新统领动手。

柳续这个人,不贪财不慕权,更不贪色,以往的蛊惑拉拢方式肯定行不通,那就反其道而行之,用最笨拙的方法原统领蓄意刺杀,被当场擒获。

这样一来,不仅真的找不出办事破绽,就连擦屁股的后续都可以省去。

到时已经距离回京有一段时间了,小皇帝的心思急切,有了利器在手,定要放出去试试手,怎么试、试什么不重要,主要的是现在柳续又出来了,如此算来,轰轰烈烈讨伐异族战役便会再次开始,可谁知大将军并不是一位很积极的人呢?

那就在再一把吧,柳续在意过什么,就毁在他面前,让他彻底断了那些歪七八糟的旁门心思,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正事中,如果没了顾虑,就只剩下偏激。

显而易见,所有的矛头都让柳续快些恢复状态。

颐渊笃定,背后那只搅浑水的手目的就在此。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迫不及待?

难不成晚了片刻黑沙就会把整个大宸吞了吗?

天色越来越凉了,颐渊看见柳续打了个寒颤,此时大将军回来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他将这位早就香消玉殒的“神蛋”兄塞回衣兜,抬眼道:“将军,我有话想给你说。”

“哦?”柳续眉头一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吧。”

“对了,我先插一句。”柳续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你一直不是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如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这个答案是有八九不离十吧,就算错,也错不到哪儿去,你天资聪慧,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今后战火烧起来,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局势,但我能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教会你一些东西,确保你无论是作为人族,还是其他的,都可以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在为我以后做打算,就像当初照顾那枚蛋的样子。”颐渊难得通透一次,立马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但我不想听这个。”

这一席话无端加重了酝酿在四周的压抑。

颐渊倒要看他打算怎么说下去。

柳续:“你以后没事可以来银甲军里玩,唔……每天就不必了,毕竟军中粗糙,我尽量在半年之内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这样安排好吗,小殿……”

话音没落,颐渊猛地欺身上前,伸手攀住了柳续的肩膀,整张脸凑得很近。

“我算什么?”颐渊想,“你口中的小殿下,需要被好好保护的友人后辈?”

“我呸!谁要你护着?”

柳续的笑容消失了:“你干什么?”

颐渊现在脑袋几乎一片空白,他虽然开心柳续为自己的考量,但也明明确确地不想接受“没了将军,自己独自活下去”的想法,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他尝够了每天有大将军在身边的日子,再下令骤然放手,只有三个字:“办不到”。

耳边像是被人重重地敲打着,肺腑之中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堵在胸口,被理智强行压住。颐渊在内心咆哮道:“我不是为了身世和秘密靠近你。”

“我是为了你,才靠近你。”

“我的目的就是你。”

柳续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小火妖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双瞳似血,鼻腔中却又格外委屈的呜咽声,柳续反思了一下方才说过的话,却自以为没有不对的地方。

就在这时,颐渊突然伸手捧住了柳续的脸,大将军的个子和小王爷差不多高,只见颐渊微微垫脚,才把自己拔高一存,不待柳续反应回神,一个轻不可触的吻就落在了眼睫上。

再迟钝,柳续也该明白这家伙的用意了。

这一瞬,他就像是被天劫雷鸣劈了个中,除了目瞪口呆以外,竟然连动动手推开人都办不到。

“你……”柳续想骂他“你有病吗”,但颐渊的手立马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我想这样做很久了。”颐渊喘着粗气,顺从地说了下去,“大将军,你一直问我,还没弄明白吗?那么我也问问你,你弄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柳续毫不留情:“不明白,滚。”

“会滚的,但让好歹我说完再滚。”颐渊苦笑,“我不强求你,但我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思,我是第一次,也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我不会自己走的,如果有人想要害你,想要把你拉入泥潭,我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不比你弱,你当初把幼蛋护起来,可我不需要,我和他不一样,自然我也不需要你像对带他这样对待我。我不管你在一百年之前有多么威风凌凌,说一不二,至少现在,咱们是势均力敌的,你奈何不了我。”

柳续忍住发作,没好气地一甩袖子:“混账!”

“是不是胡扯,今后会有分晓。”

柳续直接给他一脚踹了过去,逃似的转身走了。

这一脚参足了力道,颐渊却被踢得心满意足,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翻身坐了起来,目送着大将军的背影,笑道:“总算知道害羞了。”

“别人好心好意,给你一通胡搅蛮缠。”白貂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居然还有脸笑。”

颐渊嗯哼一声,完全不在意,用厚实的脸皮乐滋滋地坐实了“罪名”,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少年人的手,骨骼分明纤长,很有力,因为常年的不劳作没有半丝褶皱,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差点让他信赖我的痕迹。”颐渊心道。

和权利,地位,金钱,能力无关。常听人说,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得从他所需要的地方下手,欲望是最直击人心的,比如穷苦人家的丫头喜欢金银珠宝,你就多送一些手饰,深闺的大户小姐喜爱山高水远,你就白马好酒带她走天涯。

到了柳续这里,大将军会喜欢什么?

无非是“知心、知己、知往事”的托付者。

隐隐约约间,颐渊抓住了一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