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多年隐忍匿藏只为一飞冲天?似乎也不太可能。
诚如永王和二皇子这样能言善辩的人,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哥你放心,除非四弟我能忘记多年以来你对我的好,否则我绝不会在你和大哥之间的立场上动摇分毫。”
说罢夏承言站起身来,轻声道:
“二哥,叔父,我来这里的事儿其实瞒不过父皇,换做平时亲戚走动本也无妨,可我向来很少来永王府,又是在这敏感时期,怕是父皇会生疑,正好永王府就在皇城边上,我就先告辞了,二哥随后再回。”
说罢,向着永王和二皇子一一行礼后,夏承言恭敬的退出了大厅。
这会永王府大厅里,便只剩下两人。过了半晌,永王才小声对着二皇子嘀咕道:
“老二,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可信?”
二皇子盯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他深深的感觉到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弟弟已经变了,自己也捉摸不透了。
“我看不透真假,其实只要他为我所用,诚心效忠于我,假话我也能当真。但他若真的生敢二心,不像过去一般听我的话,和我对着干,我定要让他后悔。”
二皇子咬着牙,对着空无一人的停门口恶狠狠道。
离开了永王府,夏承言一个人漫步在皇城旁的高墙下。这是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除了偶尔有巡逻的神龙禁军发出的盔甲碰撞声和旁边天河潺潺的流水声,这里安静的根本不像京都。
来来回回的巡防士兵每次远远看见有人在高墙下缓步而行时,就会提高警惕的靠过去,可当他们看清是四殿下后,又会尴尬的请安后立刻走开。多年侍奉皇家的禁军们都想不通,哪有贵为皇子却孤身一人在皇城外散步的?
刚在永王府内,夏承言十分清楚他说的那些话其实只是脱身之辞,唯一的效果就是暂时不明着和二皇子以及永王翻脸而已,根本不可能长久欺瞒下去。
每次在夜深人情,夏承言一人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会想,为什么自己寻求安身立命之所,希望建立势力的时候,从来不考虑依附在过去感情基础很好的二皇子门下呢?
一开始他也想不明白,可久而久之就想通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把命运寄托在别人手上的人,将自己的成败与他人捆绑,是自己决不允许发生的事儿,更何况从短短一个月的接触,夏承言总是从心里忌惮和排斥这个和蔼的二哥。
到了皇宫大门,一众侍卫对这个独自步行入宫的四皇子早已见怪不怪,这已经是半个月来他第三次独自步行出现在这里了。
过了宫门,再往前走几步,只见神龙禁军统护魏良带着几名侍卫恭敬的站在路旁,对迎面而来的夏承言深深的鞠了一躬,道:
“太子殿下想见四殿下一面,还望殿下能赏脸移步东宫。”
“那就请吧。”
出乎众人意料,夏承言根本没问任何问题,甚至连原因都未曾问起,直接干净利落的对魏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殿下跟我来吧。”
魏良见状楞了一下,才回道。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反复交代,若是四殿下不愿意则不可强求,但一定要好言相劝,恭恭敬敬不得怠慢了分毫。却没料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四殿下竟然打断了自己,直接就让带路。
太子住在朝元宫,也是后宫内极为重要的一处宫殿,毕竟是一国储君的居所。从皇城大门入内,进了后宫往左,穿过一片花池水榭,就能到达朝元宫所在,在魏良的领路下,一行人大约花了一刻钟的样子,便能远远看见朝元宫的宫灯亮着。
见魏良领着四皇子殿下回来,朝元宫门口的小太监立刻快步入内禀告,等夏承言到达朝元殿的大门口时,太子殿下早就领着几个奴才亲自迎在那里。
“四弟,兄弟之间俗礼免了,我想请你来一趟可不容易,去你寝宫没找到你,问了侍卫才知道你和老二出宫去了,就只能在宫门口等着了。”
太子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走了过来,制止了夏承言要行礼的动作,还轻轻的给了一个拥抱。
“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啊,二哥不过带我去永王叔父那里吃了个便饭而已,我就觉得有什么事儿等着我呢,立刻就一个人匆匆赶回来了,还真碰着魏良统护了。”
夏承言也大笑着拍了拍太子的后背,回道。
“请吧,咱俩兄弟进去叙旧……”
太子松开了怀抱,对着夏承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