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讲了一点新课,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吃透。
沈陵把今天的笔记给整理好,一抬头就看到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可把沈陵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了?”
张伯礼哀怨地说:“陵哥,你说呢~”
齐子俊坐沈陵旁边,他可不嫉妒陵哥,维护道:“没办法,谁让陵哥用功呢,陵哥每回都是甲等。”
“俊哥儿,这你就不懂,原本吧夫子可能对我们的标准没有那么严格,可有了陵哥,夫子心里头的标准都提高了。”另外两个人唉声叹气。
齐子俊没话讲了。
张伯礼伸长了脖子看沈陵写的,好奇道:“陵哥,你每天为什么记这么多东西?”
沈陵大大方方把本子拿出来,给他们看:“这是夫子上课说的一些内容,博闻强记,除了子文的注释,夫子还会讲一些延伸内容,我也一道记下来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咀不厌。”
他字虽然还不是很好看,但自己写的东西自己能看到就行了,也能锻炼自己摒弃简体字。
他们这个班是启蒙班,大部分都还是低龄儿童,放在现代也就是幼儿园或者小学一二年级,浑然不知事,全然不当回事,只有张伯礼记下了。
“陵哥儿,你平时都怎么背书的,我总是记不住。”
沈陵也觉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干巴巴地记的确有些困难,完全就是死记硬背,他略略思索:“我会联想一些意思,大概地猜一猜词句大意,这样背下来会省力一点,比如说……”
沈陵给他们做了一个示范,他们尝试了一下这个方法,好像是比干巴巴地背书容易多了。
已经聊了一会儿,张伯礼说赶紧看书吧,大家才纷纷回到书本上。
下午的时候,张秀才就发现他们背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点,倒也没多想,以为是在私塾里认真一些,难得夸赞两句。
下午放学,沈陵就听闻家里今天生意很好,晚上还有人过来买快食,唯一不好的就是店里位子太少,一直坐不下,只能端着饭碗坐板凳上,晚上的时候,木匠把几张桌子给抬过来了,漆干了以后,桌子光亮得很。摆在墙边上,右侧的墙可以摆两张,正中间的墙可以摆一张,一张桌子坐三人,一下子位置就多了。
崔氏和大郎头一回见识到原来做买卖真这么赚钱,崔氏的手艺很好,今天做了道时令菜,饱受好评,如今的制约反而是家里的灶台不够用,两个锅子,一个锅子要做饭,只有一个锅子炒菜,菜倒是可以没了再炒,毕竟快,就是这饭做起来慢。
出来吃的都是大男人,饭量大,崔氏和方氏商量着在院子里的墙边上搭个简易的灶子,就烧一烧饭。
有了大郎和崔氏,家里头热闹了很多,三妞和方氏也轻松了。
傍晚吃好饭,沈全带大郎、崔氏在城里逛逛,熟悉一下周围,认识认识邻里,说实在的,搬到这儿之后太忙了,都还没空和邻居熟悉熟悉。
沈陵在屋里头练字,张秀才布置的功课早做完了,他这手字得好好练练,他去书店看过了,如果他以后字写得好,就可以给书局抄书了,他倒时候准备本空白的本子,自己也抄一本,买书真是太贵了。
练完字,他就开始看《说文解字》和《字词注释》,都属于古代词典,但他觉得字词注释更有趣一些,编者还加入了一些关于字词的典故出处。
大郎从外头回来,小心翼翼地开一个门缝,看铁娃还在认真地学习,不忍打扰,正准备悄悄退去,沈陵已经发现了他,笑着道:“大哥,你怎么不进来?”
大郎便推门进来了:“你不正在读书吗?我就想着先不打搅你了。”
“我今天的功课做完了,不碍事的,你进来吧。”虽说沈陵很希望有私人空间,但大哥是来帮他们的,而且他有些心疼。
不管年纪不大,却成熟老实的大郎,还是憨厚木讷的二郎,沈陵都念着他们的好,可能他不该带入上一世的想法,但是做不到,毕竟他们这个年纪在他的思想里就应该还是孩子,还在读书。
大郎学着沈全拍了拍他的头:“铁娃可乖,都会自己写功课了!”
沈陵:……
“铁娃,上学累不累?”
沈陵道:“身体有些累,但我脑子不觉得累。”
每天不懈怠的早起,肯定是累的,沈陵很珍惜读书的机会,并不觉得读书很累。
大郎迷糊了,这是什么回答,什么叫身体累脑子不觉得累,难道是因为聪明人动脑子不辛苦?大郎愈发觉得是这个意思,道:“还是铁娃聪明,比哥哥们聪明。乖,好好读书,这样咱们家也是出了个读书人。”
大郎似沈大,性情温和,心胸宽广,并不因小弟读书花家里这么多钱而嫉妒,说不心疼不羡慕是假的,谁不想做个体面人,但他年纪大了,又觉得自己笨,倒也没太多想法。
沈陵拉着他:“大哥,你也聪明啊,我教你识字吧!”
大郎忙摆手:“我不行的不行的。”
沈陵说道:“怎么不行了,我行的,你也行的。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