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
这还是个来抢饭碗的。
晏宁一听到便笑了,听声音,这必定是他认得的那个谢暖了。
谢暖见到晏宁第一句话便是热泪盈眶道:“晏公子,我想吃顿肉。”
谢暖在酒楼待伙计备菜的功夫便啃了两个鸡腿,一边觑着晏宁神色一边道:“晏公子准备在长安留多久?”
晏宁道:“待我腿好了,便回江宁。”
谢暖眼巴巴地应了一声。
晏宁笑道:“谢先生可有地方落脚?不嫌弃的话,不如来与我同住。”
谢暖哪里有地方落脚,可是晏宁邀他同住他却犹豫了一晌,小心翼翼道:“你男人……和你一起么?”
晏宁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一时间怔愣在当场,脸倏地红了,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青在一旁喝茶,闻言一口喷了出来。
谢暖含含糊糊道:“他都给你那个了,我怎么不知道。”
晏宁急急拉着他小声道:“哪个?”
谢暖一边恋恋不舍地撕鸡腿一边含糊道:“就是那个啊。”
谢暖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鸡,看着他的表情突然一惊,道:“你不记得?!”
晏宁奇道:“我记得什么?”
谢暖表情立刻便垮了,道:“我什么都没讲过!这石烧鸡做得不错,来来,傅公子也尝一尝。”
晏宁冷道:“不讲清楚,今天鸡没得吃了。”
谢暖哭丧着脸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我……”
晏宁和傅青已经听他碎碎念了一路,一听这个开场白便脑壳疼,齐齐吼道:“停!”
晏宁拉着谢暖到一旁道:“到底怎么了?!”
谢暖道:“我不要和你男人住在一起。”
晏宁道:“我不会让你们住在一起!”
谢暖又及时收住道:“但我要有个地方住。”
抬眼向傅青谄媚道:“傅公子是独居么?”
傅青瞥了谢暖面前垒得似座小山一般的碎骨一眼凉凉道:“我家中无余粮,招待不起。”
谢暖道:“每日里去晏公子家中用饭未尝不可。”
傅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惊道:“谢先生是要打算东食西宿么?”
谢暖缓缓道:“想必阿宁不介意。”
谢暖亲热道:“我与阿宁熟识,阿宁与傅公子熟识,在下姓谢名暖字奉予。”
傅青下意识道:“寒江。”
谢暖道:“我名暖,寒江兄字中有寒,我们这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啊,怪不得我与寒江兄倾盖如顾,今夜不秉烛夜谈岂不是愧对如此缘份?”
傅青整个人都有些懵,张张嘴道:“啊?”
谢暖转头与晏宁道:“阿宁好奇,不如回去直接问问萧小哥?”
又拉着晏宁的手哭丧着脸道:“明日里还望阿宁看在我知不无言的份上,吃饭的时候拦上萧小哥一拦,我这也不是故意说露嘴的不是?”
晏宁张张嘴道:“可是你……什么都没讲啊……”
谢暖沉痛道:“是我不讲么?是我不敢讲啊!我这人时运虽不济,好在命大,更何况账册还收在我身上,你舍得看却娘子血本无归么?我逃走的时候都未忘了带上却娘子的账册。”
傅青冷笑道:“看不出来,奉予兄竟还是个尽忠职守的。”
谢暖道:“那是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能与寒江兄这般的人物相交,在下人品也未有那般不堪。对了,你们长安府六房真的不缺人手?”
傅青冷哼道:“不缺,吴大人精通易经,府衙佥充都要看八字的,谢先生这样的命格怕是入不得我们长安府衙的门。”
谢暖道:“不知寒江兄是个什么命格?”
傅青斜觑一眼他一眼道:“吴大人说在下虽是穷命,但命中自有鸾凤之缘,故而破格收了在下。”
谢暖赔笑道:“在下也是穷命,命中有什么,还待劳吴大人看过方知。”
三人用过饭,晏宁急着回去,谢暖自是不肯随他去,死皮赖脸地缠上了傅青。
谢暖随傅青向长安府衙去,谄媚道:“寒江兄在衙内任何职?”
傅青冷道:“承发房,文书吏。”
谢暖道:“月俸几何?”
傅青道:“大靖通典有载,烦劳谢先生自行查找。”
谢暖道:“何处能查阅大靖通典?”
傅青:“……”
我能代长安府衙说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