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知强求不得。这六百余骑兵,乃是从六支不同军队抽调组成。混乱也再说难免。
他等麾下集结完毕,指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大声说:“尔等可认得这战旗上是何字?”
他麾下有两百多来自福州的骑兵,两百余骑兵声音虽然参差,却也没喊错:“禀将军,齐字!”
虽然声音参差不齐,然而重点不在于此。柳宗桓大声说道:“没错。此乃我大齐军旗。我等虽来自不同军中。如今尔等暂归本将统辖。本将不求尔等以某为将主。只求尔等记住,我们是大齐军。死战者,是为了我大齐。而非本将。从此刻开始,我等便是同袍。同胞者,战场之上生死相依。”
“命:福州骑兵自成一队,其余自行就地组建成两队。一刻内完成。不得有误。”
一刻钟之后,三队骑兵便排列整齐。柳宗桓这才稍稍满意,又暂时任命了三名队长。这才继续前行。
他带着骑兵先是想着东方前行,一路上每行进数里,便突然勒马,命令部队集结。如此数次,部队列队速度便快了不少。
柳宗桓心中虽然仍不满意,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如此一路远离肃州,行至数十里之外后,柳宗桓又命令部队转向南边。天刚入黑,他便要求士兵吃干粮,然后休息。
及到二更天,士兵睡得正香,却被人叫醒。还带着迷糊中,柳恒下令马含枚,蹄裹布,便又在月光中连夜向南急行军。竟是比日间行军更急。
众将士心中疑惑,只以为是要夜间训练。不料这一路上竟是马不停蹄。
肃州南边边境,关中链接陇右的官道如今,一个营寨在月光中显得相当静谧。营寨中火盘将月光挡在外头。天上明月高挂,营中守卫看着营外,竟是黑漆漆的。
营中乃是运往肃州的运粮队和护粮队。粮草堆在营寨中间,加之今日迎头遇到肃州赶来要护粮军,故而营寨又显得极大。
营寨中灯火通明,天空中无一丝云。月光冷冷映得地上,发白。
时至三更三刻,明月西垂。营寨西边数里之外,一道地堑内桂鬼影憧憧。偶尔传出马匹响鼻之声,在空旷静谧处尤为清晰。
东边忽然出现暗影,沉闷马蹄声让地堑中马匹一阵骚动。一旁人影忙安抚住。
那黑影冲到地堑边上,翻身下马找到一人,低声说道:“将军,那营中防卫极松。如今只有十余哨兵。营中悄无声息,想来是都睡着了。”
那人低声说:“日间那三千兵马可也在营中?”
“在。三千兵马似是急行军赶到。与粮队汇合后,太阳仍在中天便让粮队扎营。想来是类惨了不肯继续行军。且看那三千人扎营时懒散不堪,不足为虑。”
禀告的人想起那营寨扎营时,粮队中新到的三千兵马竟然袖手不管,只坐在地上不知休息。可见军纪极差。如此军队,不堪一击。
那将军看一眼天上,说道:“传令下去,全军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