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遗爱绝望的眼神中,李泰一根一根抠开他手指,语重心长道:“遗爱啊,哥哥给你说啥来着?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当时苦口婆心劝你不要投机倒把总想着捞偏财,可你就是不听。
你把私房钱全砸进去不说,还把高阳辛辛苦苦牙缝里抠出来的几千贯骗出来还赌债,你的行为简直禽兽不如。
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对得起为了你的成长满头白发的房相吗?
高阳不用客气也不用给我面子,砍死他我出丧葬费,婉儿捂上小家伙们眼睛……好嘞可以动手了!”
房遗爱悲愤地指着李泰控诉道:“四哥你不讲义气,我尸山血海护着你,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还是不是人呐?”
李泰不为所动笑眯眯地看着高阳道:“将死之人不要听他胡乱攀咬,快动手啊高阳,宰了房遗爱回头四哥给你介绍个又帅又有文化的,那样我和你四嫂吃了白事吃红事,可以连吃两场大酒呢,我都等不及了。”
房遗爱……
高阳……
他一力怂恿高阳夫妻相残看好戏,高阳反而迟疑着不再上前追杀房遗爱。
阎婉看不过意了,一把扶起房遗爱推开李泰骂道:“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件婚,不好言相劝也就罢了还火上浇油,你配做哥哥吗?
高阳你也老大不小都是当了娘的人,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不知轻重,你们这一路追逐从房家杀到芙蓉苑,半个长安城都看见了你们夫妻的笑话,你让陛下和梁国公的脸往哪儿放?”
新兴回过神来也一起劝解高阳,姑嫂二人好说歹说总算卸了她的刀。
高阳这才委屈巴拉道:“四嫂我也不想丢脸的,都怨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气煞人也。
千贯呢,他赌赛输了也就罢了,骗我说要投资我也能忍,可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拿着骗了我剩下来的两千贯钱……他……他上平康坊喝花酒!!!
四嫂,十五姐,你们评评理,这个天杀的东西我不一刀砍死他,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房遗爱的骚操作颠覆了阎婉和新兴的三观,她们如何也想不通房相夫妻喝醋的家学如此渊源,房遗爱如何自学成才另辟蹊径,过上了平康坊的逍遥日子?
从前李泰领着房遗爱一群人不着调地四处浪,她对高阳多有愧疚,现在看来房遗爱才是潜藏的危险分子。
阎婉看房遗爱的眼神变了,煞气凌冽道:“高阳说的都是真的?”
房遗爱期期艾艾道:“是……也不是……
……四嫂你能不能不要晃刀子看着眼晕,那啥……千贯的事情是真的,上平康坊也是真的,不过那不是为了和大股东拉近感情好早日盈利吗?
用四哥的话说大股东是金主,吃肉还是喝汤全看大股东一句话,所以了……”
高阳冷笑道:“所以了你们就蛇鼠一窝连日鬼混?
你费尽心力巴结的大股东又是谁呢?”
房遗爱低下了头声如蚊蝇道:“柴令武,还有程处亮、李景仁……”
这话一出,脾气最好的新兴也摇着头退到边儿去,阎婉大怒道:“死有余辜!!”
她毫不犹豫地把刀还给高阳,受房遗爱坦白从宽的刺激,高阳眼珠子都红了,拎着刀不管不顾一刀朝房遗爱砍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蓦然横刺里杀出,高阳不得不硬生生收住了刀势,定睛一看却是李泰怒气值暴涨地冲出,狠狠一脚踹在房遗爱屁股上。
这一脚李泰没有手下留情,踹得房遗爱杀猪般惨叫回声不绝,李泰边踹边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那两样是男人能沾的东西吗?
家里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不满足,还敢上平康坊喝花酒,喝花酒还不通知我一声……哦不是,我都给你说过无数回烟花之地去不得,你个王蛋偏偏就是不听。
我打死你这个王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