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接过酒盏,也不再说话,照着自己喝酒的习惯,晃了晃酒樽,刚要下意识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猛然想起程咬金、秦叔宝两人都是那般作态,于是摇摇头,学着二人样子,低头凑到酒盏前探鼻嗅了嗅,就感觉一股强烈到不可抑止的酒气,猛地扑鼻而来
好、好酒!
李世民嘴里刚赞一声,就见旁边的李渊端着他的酒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了刚才嬉笑怒骂的模样。
“父皇、父皇?”
心知有异的李世民,急忙唤了两声,李渊方才猛地甩甩头,一副被惊醒的样子,瞪着两眼道:
“好酒,好酒啊!”
“翼、翼国公诚然没有欺朕也”
秦叔宝吓了一跳,急忙叉手道:
“微臣不敢!”
李渊哈哈一笑,扭头看看他,忽然大袖一拂道:
“卢国公也没有欺朕,哈哈哈,来呀,再去外面,将卢国公重新给朕请回来。”
李世民笑了笑,起身一礼道:
“父皇圣明,儿臣替那总是不让儿臣省心的程咬金,先行谢过父皇。”
李渊摆摆手,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扑在了他的杯中酒里面,说着,便又一扬脖子,将杯底剩余的酒,毫无惧色地全都倒入了喉中。
秦叔宝吓了一跳,起身就要阻拦,却被李世民不动声色地给一眼瞪了回去。
自己的父皇,如今是一个什么酒量,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呵呵,自己的这位父皇,如今几乎每日都将自己泡在三样东西里面
一个是天子之戏的围棋。
一个是哄人的小宠妾。
还有一个,就是这喝了让人忘忧的美酒。
唉,父皇整日沉湎于此,始作俑者,所有的源头,说起来还不都是在朕这里!
这酒,确实刚烈,生猛,却又令人难忘。
倘若父皇喝了,能酣畅淋漓地醉上一场,反倒对他是一场最好的放松。
再说了,酒,又不是真的穿肠毒药。
喝酒,不就是为了痛痛快快,该醉便醉,哪有什么这规矩那讲究的?
嗯,就像那首诗写的那样,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娘的,这首诗,对上这酒,简直就是绝配……
想着,李世民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仰首苍穹,极力回忆起听到的那首诗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明镜高悬悲白发……
哎,后面是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