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的声音冷清,淡淡的问道。面前这人他自然知晓,甚至可以说得上熟悉,但如今看他的模样,来者不善啊!
此人叫柳温纶,家里原本也算得上富裕。但因为他本身性格的原因,学了一点儿东西便四处卖弄,还给裴宁递上了拜帖。
说是拜帖,其实便是挑战书,要在这烟雨楼和裴宁来一场文斗。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那时候的柳温纶向众人阐述了什么叫做班门弄斧,他灰溜溜的走了。
随后,屋漏偏逢连夜雨。突然的家道中落,让他几乎绝望。
但这柳温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居然在逆境之中,真正的沉下心来做学问,而且还去永安参加了春闱,从举人成为了贡士。
自此,他不负这才子之名。
而裴宁,因为裴家乃是乾朝数一数二的商贾大家,所以便不被允许参加科考。
柳温纶本来应该有个一官半职的,但恰好他的父亲新亡,这才回来这衮州守孝三年。
两人的身份地位,顿时发生了变化。
在乾朝,尚文之风虽然浓厚,但官的地位始终要高一些;更不用说柳温纶这种凭借真才实学考上来的文官。
“裴兄哪里的话,只是前来切磋一下文道上的事儿。听说这位沈公子和王爷有一场比试,所以特定来拜会一二。”
他很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今日就是要来针对利小刀的,顺便在裴宁面前挽回当年的面子。
裴宁盯着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如今两人的身份已经有了转变,况且柳温纶身负功名,于他裴家也没有所求,自然不用怕裴宁。反而是裴宁,此时还不如柳温纶。
“我常听闻有人说裴兄文道上的造诣不俗,不知道是怎么个不俗?”柳温纶拿起了那桌案上的书,随意的翻了翻便将其丢在了地上,还假装不经意的踩了上去。
裴宁目眦欲裂,这儿的每一本书,都有他的批注,都是他的心血!
“没有翰林院认定的东西,叫做文学?你的这些东西,凭什么,是被编撰进翰林院,让天下士子作为典范了吗?”
这话戳中了裴宁和裴知墨的心,若非是生在裴家,他早就去参加科举了。
他捏紧了拳头,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柳温纶说的没错,在乾朝,没在科举上证明过自己,终究算不了什么。
柳温纶轻笑了两声,拿出了丝绢擦了擦自己的手,似乎刚才拿那本书,脏了自己的手。
看着裴宁双目通红,利小刀站了出来。
他声音低沉,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盯着面前的柳温纶,怒声说道:“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