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教你的,墨烟?”莫迟雨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其中的重量令墨烟抬不起眼睛,“你属于我,属于圣上。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墨烟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的的确确惹莫迟雨不高兴了。
因为她在做的事情包含私心,而莫迟雨看透了这些私心。
“我想和乐平王做朋友,不可以吗?”墨烟可怜地问。
莫迟雨看了她一会儿。
他转而道:“只要别变成他人手中的棋子玩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你这次太过分了,你若是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墨烟不知道。
“我尽我所能了。”她有点哽咽。
莫迟雨没有话,但他叹了口气。
墨烟太老实了,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漂亮,只会实话实。
谋刺亲王当然是一件大事。
然而正因为这是一件大事,一件甚至于动摇子膺命之责的大事,故而不出墨烟意外,这件事没有被公之于众。
锦衣卫和东厂奉命暗查。
这件事理所当然地绕回了这里。
不,实际上墨烟是感到意外的,因为她亲身经历了千钧一发之际的以一抗敌,那种对于被保护者或将丧命的恐惧深刻于心,以至于她低估鳞王对颜面的需要。或者,她高估了乐平王在安庆帝心中的价值。话又回来,她无意揣测他人心中的秤尺。
“让我去调查这件事,好不好?督主,我明白了,皇上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这件事也没必要闹大。我已经杀了十多个人,他们就算有一个团伙,人也不可能很多的,再杀十个、二十个、五十个,多则百个吧,一切就会结束了。”
“别人躲着不干,你偏偏要干。”莫迟雨冷笑一声,“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伤未痊愈之前,别再向我提起这件事。”
等到王燕来给墨烟换伤药的时候,墨烟立刻撒起娇来,求他想办法在督主面前“美言”几句。
“这你就别想啦。”王燕苦笑着,“再这种没油水的活儿,除了你这种傻子谁都不愿意干。你也不习惯做探子活儿,没必要上赶着去惹事。”
“什么意思?”
王燕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似乎顾虑她的心情,但最终还是道:“你也知道,案件既然没有被报到三司,多半会不了了之。而且这件事着实是吃力不讨好,人已经被你该杀的都杀了,逃走的也逃远了……多半,锦衣卫那边不会认真再去查的。至于东厂这儿,得再看圣上的意思,但圣上的私库其实也不宽裕呀。”
“可、可是”
“你着急什么。伤都还没好,心思倒是转来转去。这样多虑是要短命的!”
“燕哥哥……”
“好了。你这两只管休息就是。我知道经历过那样的事,你不容易静下来。但你也知道,身子不好做什么都不利索,”王燕笑着,“身子好了,你再去折腾,督主也少些责骂。”
“燕哥哥是身子好了更挨揍吧?”
“督主可没揍过你。”王燕挑挑眉,“顶多罚跪和打手心。”
“挨揍也没什么。毕竟连穿心箭都杀不死我。”她哈哈笑起来。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王燕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许再这种晦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