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有了些方便之处,姚黑儿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告诉姚琼:“虽你是皇后之尊,你钟姨如今已没了子女,你拜她一拜吧!”
姚琼依母命,一本正经地祭拜了钟翠菱。
姚黑儿又指着李慎道:“你替这个孩子也拜一拜他钟奶奶吧。”
姚琼一时有些解不过来,那生产的时候,她只听见稳婆了一声是儿子,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躺在她身边了。
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动了手脚。
虽然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也是该的,钟姨对姚家的大恩,世世代代都不该忘,于是,她又替李慎一本正经地,按照孙辈的礼仪祭拜了。
姚玖没有送钟翠菱,虽然钟翠菱是她的奶妈,但她这些日子,正在因为国库紧张,自己不能添置新衣新首饰而烦躁,又因为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孝期,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而气恼,再加上如今她是现任皇后,自以为不该来祭拜一个下人,便只是打发太监送了几样祭礼过来。
钟翠菱的墓地,就在鲁泰的墓地上方。
的一处墓穴,姚黑儿命人在两边栽种了些松柏,虽然简单,倒也清幽。
下葬完毕,姚黑儿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在墓前跪了下来,口内默默祝道:“翠菱,总是姐姐对不起你。来世,你做姐,我做丫头,终归要偿还了这辈子欠你的债!”
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墓地两边新栽下的松柏,拼命抖动起来,墓地上飞起一层黄土,绕着姚黑儿打了个旋,又落到霖上。
姚黑儿泪流满面,又磕下头去,口内暗暗道:“翠菱,泰儿大概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你恨我吧!”
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在松柏后轻轻闪过,姚黑儿大吃一惊,对着姚琼叫道:“琼儿,那是你钟姨来了!”
姚琼忙将怀中的李慎交给奶妈,蹲下来柔声劝道:“娘,你看错了,那里并没有人!”
“哦!”姚黑儿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再看松柏后面,果然没有了白影,心内稍安。再看眼前这所的坟墓,瞬间又觉得满腹悲凉,因道:“琼儿,你带着人都回去吧,娘只想在这里陪陪你钟姨。”
姚琼忙道:“娘,你看这个,着实闷热,又彤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不如你也回去吧,过两日想钟姨了,再来看她不迟。”
姚黑儿抬头看看,幽幽地道:“下场雨也好,数月不曾下雨了。这时节下一场雨,倒是时候。”
因又摆摆手,脸色露出一丝执拗:“不!琼儿,你只命人给我留下一匹马就是了,我略坐一坐,就回去。你也知道,娘什么事没经过?你不用担心的。”
姚琼无奈,只得带人回去,又留下一匹白马,拴在一株松树上。
这群人刚刚离开,只见松树后,又是一个白色影子隐隐闪过。
姚黑儿屏住气,对着那个白影轻声道:“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