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相信的,这么重要的事哥哥一定会告诉我。”那头小雨的声音明显有些得意,这是对哥哥的信赖。
老四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一会儿你哥哥回来,让他回个电话,问问他三万块怎么样了,如果他不打算赔偿,咱们就走官司。”
老四挂断了电话。
老三听完对话,然后有点惊慌地跟二姐说:“怎么办?他连他妹妹都没告诉,该不会真是应付一下咱们吧!说实话,二姐,他押了个身份证有什么用啊?难道拿身份证申请个全球通号码打国际长途,把他搞破产?而且私自押身份证好像犯法吧?”
“你慌什么?”二姐眉头一皱,“我看他不是应付咱们,就是因为害怕没敢告诉家里人。这身份证自有用处,比你那打国际的办法好多了,他要么还钱,要么就死,而且就算真想跟咱们打官司也没办法!”
……
和平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数十层的楼宇拔地而起,繁华的商场鳞次栉比,但在居民住宅旁又生长出许多里巷小屋。在一排诸如鸡蛋灌饼,马记拉面一类的小店中,有一处店铺,像是地基突然塌下去一样,一般潜入地下,需要走楼梯才能下去。
走下楼梯,又得过一条长廊,长廊很窄,两旁是水泥墙壁,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防盗门,这种拐弯抹角的设计,容易让人产生扫黄打非的联想。
防盗门上什么都没有写,这么一处地方,几乎无人光顾,就连专门找寻这里的人都要费上一些工夫。
从门外看上去,这里异常平静。
“额啊啊啊啊啊啊——”浑身是血的男人尖利的长号一声,随后翻滚着倒在地上。
一个身穿唐装的男人踩着一双布鞋走过来,轻描淡写地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此人双眼微眯,微微露出一些眼白,看上去像个瞎子,他极瘦,支着烟杆的手就像个木架子。
“求求你,”男人用膝盖走到他跟前,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暴露出青淤的眼皮和浓重的黑眼圈,“钱我实在是凑不齐了,你饶了我,你想要我家里的什么都可以搬走。”
“你家里已经空了。”那人口中飘出一阵烟。
“我还有一个媳妇……和……一个儿子!”男人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喜色,“这些够了吧?求你饶了我!”
那人的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你回去吧。”
男人听到这四个字,脸就像被割裂开来,绝望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又开始发了疯一样的撞击坚实的地砖,脑袋与地砖碰撞,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响声。
穿唐装的男人也不说话,只是站起来,用烟杆指了指四周的古董:“别碰坏了。”
男人还在持续撞着地面,突然,他抬头看向唐装男子的背影,脸上发狠,骤然起身冲了过去。唐装男只是随意地将烟杆一反,一块儿烟灰便飞出来,直落到男人脸上,他发出一声惨叫,脑袋一歪,身体便斜了,踉跄摔在地上。
随后,他突然如同痴呆一般,嘻嘻哈哈地笑了,扶着一瘸一拐的身体站起来,在唐装男的目送之下走出了房间。
这个男人一出门,便与前来的二姐撞了个满怀,二姐是健康人,而这小子已经伤痕累累,顿时瘫倒在地,但依然像怪物一样爬行着往前走。
二姐被撞了一下,刚要骂,定睛一看眼前的情景,心里犯恶心,发毛,但是又有点儿好奇。她没有进屋,索性跟着这个怪人出了长廊。男人连上台阶都是犬行而上,台阶已尽,终于看见有光,便嬉笑一声,扑上去。二姐仍在疑心之际,只听一辆汽车奔来,刹那间撞碎了男人的身体。
刺耳的急刹划破空气,二姐急忙跑上台阶,只见那男人已经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身边围上来一大堆过路人。撞上这人的悍马车主急忙下车,看着遍体鲜血的男人,像个傻瓜一样呆立着。
二姐惊魂未定,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不全是来自车祸,有一大部分来自那扇紧闭的门里。她有点儿害怕了,自己也只是听说此处的人很有本事,但如果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那自己还是不要铤而走险。
街上的人声熙熙攘攘,自己的背后确实一片空寂,她有些后悔,终于打消了念头,于是向上一步,准备走上台阶。
一只手抓住了二姐。
二姐刹那间爆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汗毛倒竖,回头一看,那人双眼微眯骨瘦如柴,活像一具干尸。
“你——”她一时间无法组织语言:他怎么一瞬间来到我背后的?他走路没有声音吗?他对那个男的施加了什么酷刑?难道车祸也是这人安排的?
“你找我有事吗,夫人?”他眯着眼睛问道。
“你是——闫先生?”二姐急促地呼吸着。
“对,江湖上不起眼的讨债的。”闫先生把手放开,“来屋里说吧。”
二姐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