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格外的喜欢动手动脚。释然垂下眸子,心中划过一抹思绪。“施主,唤小僧前来可是有事?”
灼华见他又与自己生分起来,撇撇嘴,倒也没与他一般计较。“呐,给你的。”只是将自己攥了许久的那串白玉手串递给了他。释然眼神微闪,却并未伸手。灼华见他迟疑,强行掰出他的手,塞给了他。
“都说了给你的,拿好了。”她生怕释然会不接受她的东西,连忙跑开了好远。
不待释然反应,灼华便跑远了。释然望着着急忙慌跑开的女孩儿,心头一阵暖意涌起。忽然,女孩回眸一笑,释然眼睛都舍不得眨了,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释然,我明日还来寻你玩。”灼华许是这几日与他相处,摸清了他的性子,她以为释然不会回答她,转身便跑了。
“好。”释然看着她渐行渐远,轻声的一声话语也在风中消散。若是灼华听到,定好高兴许久。
释然摸着那串白玉手串在原地站了许久,除了师傅,从来没有别人送过他任何物件。一如之前,除了师傅,他还从未与其他人那般亲密过。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傅,还真的有旁人惦记着自己。释然将那串手串小心翼翼的擦拭了,然后带在腕子上。想到她临走之前说的明日还来寻他,他前所未有的感到一丝满足感,转身又回到了藏经阁。
天色渐晚,灼华又进了智远大师的禅室,和文庚年道了别,追命驾了马车送灼华与云裳回宫。回宫的路上灼华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哼起了诗歌,云裳也跟着附和起来。追命听着,染红了耳垂。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主仆二人接连唱了几个回合,直到有些累了才停了下来。灼华看着映在马车帘子上的那道背影,靠近云裳的耳边,低声戏弄:“云裳,快看你家追命哥哥的背影。”
“公主。”云裳也被她闹红了脸,可灼华依旧不罢休,以她困顿想要躺下休息为由,将云裳赶到了马车外面,红着个脸与追命坐到了一处。灼华说她困顿,倒也真不是信口胡诌,不一会儿,马车里便传来阵阵的鼾声。云裳时不时的偷偷瞧着驾着马车的追命,见他目视前方,索性大胆的瞧了起来。
追命又何时被人瞧的这般细致过,又何时与女子坐的这般亲近过。也得亏是在沙场浪荡惯了,皮肤黑了些,才不至于让云裳瞧见了他绯红的侧脸。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经咚咚的打起鼓了。
“当真是近墨者黑,丫鬟与小姐一般胆大。”追命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即使是面对云裳的灼热目光,也只是小小的腹诽了一句而已。
许是初春的晚风仍然寒凉,云裳又是坐在马车外面,没有车壁遮挡,凉风入鼻,打了个喷嚏。云裳连忙捂住鼻息,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吵醒了马车里呼呼大睡的那位人儿。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离的这么近他肯定是听到了,脸霎时变得通红。然后用余光偷偷的瞄向追命,发现他正望向自己,两个人注视良久,眼神中似乎也渐渐的夹杂了些别的情愫。
许是追命的眼神过于直白了些,云裳低下了娇羞的面庞。在抬眼时,追命已将自己的披风褪下,披到了云裳略为瘦小的肩头上。
“谢谢追命哥哥。”云裳中知道羞涩为何物了,眼神闪闪发亮,声音却小的出其。
“乍暖还寒,以后出门多穿些衣服。”眼看着到宫门口了,追命扭头对云裳嘱咐道。
“晓得了。”云裳压低了声音,露着上下两排大白牙。
“吁!”说话间已经到了,追命叫停了马车,云裳钻进马车内将睡的一脸迷糊的公主轻轻唤醒。
“公主……”
“公主……”
“嗯……”一声慵懒的嗓音从灼华口中溢出,她睡眼惺忪,双手轻揉着眼睛,在云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姐,追命进不得宫,只能送你到此处了。”追命颔首低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