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素将从师姐那里听来的情况,在齐欢的帮忙下做成了报告的形式发给了自己的导师,之后顾若素是怎么跟老师交流,老师又是怎么跟C大文学院交涉的,齐欢就不太清楚,因为等她第二天再下班回老宅的时候,顾若素已经离开了。
顾母说是急匆匆的打包了行李就往瓶环县去了。齐欢懂了,并在心里默默祝愿顾若素能有所收获。
成年人的分别像是家常便饭,早上还在一个饭桌上说笑的人,可能等你转身对方就已带着打包的行李踏上了旅途,像他们这样的刻意说一声反而显得矫情,最好的就是等哪一天再回家的时候在晚饭的餐桌上再次见面,然后拥抱再说一句,“你回来啦!”。
顾若素走了,齐欢和顾安之又在老宅住了一晚也回了公寓。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顾若素时常发一些图片,基本都是年代久远不为人所重视的家族志,在顾若素的眼里,这些都成了宝贝。
齐欢问顾若素现在在哪,顾若素说他们到了瓶环县,在当地走访的时候,又了解到另外还有好几地方都多多少少散落着李氏的族人和另外一个家族的,等这里考察完了,马上就动身去另一个地址。又说这回可能要在外面漂好久了,但她在离开C市之前会争取回趟家。
虽然发的是文字,但齐欢还是感受到了顾若素沉迷在自己专业里的快乐中夹杂着的无奈。
齐欢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其实她知道她不该问的,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准话,除非等哪天线索彻底断了,没有头绪了,只能呆在办公室里研究了,不然他们就得一直走下去。属于他们自己的都是及其零散、琐碎的时间。
果然,顾若素说不确定,经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同一个家族的人也都散落的太开了。谁让他们能够查证的文献资料实在太少,只能他们自己一个一个去找,一个一个去落实证明。
齐欢感叹,为什么唐诗、宋词、元曲要叫唐诗、宋词、元曲,因为数量大,研究的人多啊!如果有一天她能在搜书院的时候,得出来好几十页甚至上百页的结果,那该多好。他们怕的不是资料多,而是根本没有资料,贫瘠的只有几页结果甚至后面的答案都是重复的。
顾若素没有回了,齐欢猜可能是去忙了,但也有可能是乡下信号不好。
最近顾氏上上下下都很忙,齐欢也没有时间太过关心顾若素的事情。等周五吃过晚饭,从外面散完步回来,齐欢也终于有了放双休假的喜悦。
齐欢不喜欢呆在二楼的客厅,就拉着顾安之缩在一楼。
因为C市多雨,而应齐欢的要求顾安之在阳台放了个小茶几和两个懒人椅,另一边又用榻榻米整个围住,所以一楼的阳台整个封了起来,不下雨的时候再将窗户打开。又在客厅靠近阳台的角落摆了树形书架,一直延伸到落地窗,但也不会遮挡住光线。
齐欢正在和齐母视频,顾安之打了招呼,就在一旁听着。齐欢跟妈妈聊天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用了乡音,不是很难懂,吴侬软语的十分柔软,又甜又软。
齐母一看见齐欢的脸,不自觉的从内心发问,“欢欢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齐欢:……“妈妈~”刚想撒娇说怎么可能。
齐母又自己解释说,“哦!你怀孕了,长胖很正常。”
齐欢睁大了眼睛看视频里的自己,又转头看顾安之,“真的长胖了吗?”又对着镜头仔细看了看,小声嘀咕,“我自己没感觉啊。”
“你自己当然看不出来。小顾天天跟你在一块儿,他肯定也不觉得。”
齐欢觉得更扎心了,顾安之不自在的瞥开了头。
齐欢嘟着嘴,明显对此很有想法。齐母见了又说,“怀孕你还不长肉,宝宝怎么吸收营养。”
齐欢的手摸到肚子上,注意力又被转移了。在自己妈妈面前,齐欢问的一些问题单纯又可笑,“妈妈,可是你看,我一点都不显怀哎!”还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自己肚子。
对面突然看见一片布料的齐母:……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你才2个月,显怀最起码要到3、4月份。”
齐欢将手机拿起来,“这样吗?好吧。妈妈,这个月份是不是可以做清明糍粑吃啦?”
齐母闻言,站起身走了几步,打开厨房的柜子,“喏!”入目一大袋的绿油油的清明草。
“哇,这么多!妈妈,你是不是要做清明糍粑啊?好想吃啊。”说着还生动的咽了咽口水,又有些委屈的说,“您上次让顾安之带的鱼我都吃完了。”
“你吃那么快?”
“哪里快了!本来就不多嘛!”
“哦,你怪我做的少了。”
齐欢大呼冤枉,“我哪有这个意思嘛!妈妈,你这是无理取闹!”
齐母看了眼确实圆润了的齐欢,“行了,明天给你做,你让小顾买好鱼。”
齐欢沉浸在又可以吃到辣鱼的喜悦当中,一时还没发现齐母话中的重点。等过了好一会,才傻了般呆愣在镜头前,“妈妈……你说什么?”
齐母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让小顾买好鱼,明天给你做。”
“妈妈……你,你明天,你明天要过来C市吗?”齐欢的手掐着顾安之,顾安之甚至有些吃痛。
齐母见齐欢这么惊喜的样子,笑着点头。
“您,您怎么不告诉我啊?您这是,什么时候,哎,这是怎么说的?”齐欢高兴的都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这几天素素在家,她和顾安之也在老宅陪顾母,顾母每天高兴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但越是这样齐欢就越想念在老家的妈妈。
“跟你说什么?我跟小顾妈妈都聊好了。”顾安之将齐母的联系方式给了顾母,顾母有了齐母的微信后,基本天天都跟齐母聊天,既商量两家家长见面的事情,也时常将齐欢和顾安之的事情告诉齐母。到底都是母亲,心里念的无非都是儿女幸福快乐,最怕的也是子女所遇非人,齐欢和顾安之的事情也总归是他们理亏,总该多做些事情,表明他们家对欢欢的态度和尊重,才能让齐母放心。
“哈?”齐欢竟然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一点风声都不露的,“不是,这几天跟您聊天,您还真是一点消息都不露呀。”齐欢忍不住嗔怪,但妈妈要来的消息她又实在欢喜,声线中都是压也压不住的开心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