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都不知道顾母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抱着齐母的手臂，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欢喜。

齐母虽然有时候对齐欢毒舌了些，但说到底还是爱护的，此刻正一点一点帮齐欢梳理她乱了的头发。

齐欢的声音很低，“妈妈，您……会不会觉得难过？我突然结了婚，怀了宝宝，您会不会还是会觉得失望？”虽然之前问过这个问题，但隔着千山万水总不比人就在身边。

齐母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我说过的，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做主，我不会对你失望，因为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会反思是不是我没有教育好你。我是你的妈妈，但我不会仗着这个身份强行要求你按照我的想法，去过你的人生。”

“欢欢，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妈妈只会衷心的祝福你。只不过……你才22岁，我有点没有预料到而已。”齐母停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的，有哪一点又是能预料到的呢。早一天得到幸福就多一天的快乐，这很好。”

齐欢知道齐母是想到爸爸了，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说，“妈妈，爸爸希望你快乐，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最近顾安之总喜欢缠着她听宝宝的动静，但毕竟才2个月哪能听得出什么，然而即便如此顾安之还是乐此不疲。齐欢每天看顾安之这个样子，突然觉得，生命就是这个样子，总要归尘土，总要见星辰，生来死去我们勉强不得。

“嗯，我知道。”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丈夫，虽然还是会难过，但就在身边的女儿带来了慰藉，齐母的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我和你爸爸，对你唯一的心愿也是希望你幸福。”

“妈妈，顾安之的家人都对我很好。”齐欢觉得不论妈妈看到的是什么样，但自己还是要说的。

“看出来了，所以妈妈很放心。你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妈妈相信你可以经营好你自己的小家庭。”

齐欢笑着点头，脸紧紧贴着齐母的手臂，过了一会突然问，“妈妈，我真的胖了吗？”表情甚是委屈。

齐母无奈的摇摇头，“长胖些好，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需要足够的营养来应对宝宝的成长。而且妈妈一看你脸色红润的样子，就知道安之真的把你照顾的很好，你总是开心幸福的样子，妈妈才更放心。”边说还上手捏了捏齐欢的白里透红的脸颊。

妈妈肯定了顾安之的好，齐欢觉得比自己受到了夸奖还要高兴，笑得眯起来眼睛。不过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算了！“妈妈，您睡会儿，早上肯定起的也早。”

齐母揉了揉齐欢的发顶，“歇会儿。”说着就闭上了眼。

——

齐欢睡醒午觉的时候，妈妈已经起床了，隔着窗帘也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但既然还亮着就说明应该没有很晚。

齐欢拿过手机看了一眼，3点不到。揉了揉眼睛，去浴室洗了把脸，清醒了些，本想先去自己房间看看，但一出门站在走廊里就听见了客厅了传来的一阵说笑声。

齐欢困顿的神经一下子被这种气氛感染，很快清明起来，一脸好奇的寻着声音往楼下去。

原来齐母醒了之后，怕打扰齐欢休息，准备先去楼下客厅待会。结果发现顾母已经在了，还以为顾母中午没有休息，问过之后才知道顾母也是才休息好没多久。

两人聊了会天，顾母主动问起清明糍粑怎么做，于是两位母亲当即付诸了行动。

齐欢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母和顾母一起做清明糍粑的情景，“妈妈。”，齐母和顾母同时抬头，齐欢叫的时候真的没有多想，毕竟都是妈妈，看见两位妈妈一起抬头，下意识的加了句，“……们。”

两位妈妈同时笑出来，齐欢抓了抓头发，又叫了声妈妈，不是单独喊哪一个，都是她的母亲。

“休息的好吗？”顾母揉了揉手上的面团问。

齐欢点头，“嗯嗯，特别好。妈妈，这都是你们做的吗？做了这么多啊？”齐欢看着摆了半张桌子的成品，又问齐母，“妈妈，您什么时候醒的啊？做了这么多，您们是不是都没怎么休息啊？”

“没事，年纪大了，觉少。主要是你妈妈熟练，我在旁边学习还耽误了不少时间呢。”顾母将手上的糍粑放到桌上。

“眯了会就醒了，确实是年纪大了，中午稍微眯会就觉得够了。”

齐欢想要上前挽两位妈妈的手，但两位妈妈都忙着，齐欢只好作罢对齐母和顾母说，“辛苦妈妈啦！我来帮你们一起~”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动作熟练的捞起了一团配好的团团。

“欢欢很快啊！”顾母震惊。

齐欢笑嘻嘻的，“我喜欢吃这个，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妈妈就会要求我跟着一起做，就有经验啦。”

齐母笑着补充，“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当然要自己来做，吃起来才更有意义。”而人生中很多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一样的道理。

顾母唏嘘说难怪欢欢被教的这么好。

齐欢被夸，不好意思眼神乱飘，才察觉刚刚那种怪异感是什么，原来是顾安之和顾父都不在，就开口问道，“爸爸和安之呢？”

顾母好笑的抬头，“你妈妈送了一副清代某工艺大家做的围棋给你爸爸，他看到之后爱不释手的，当即带着棋去了隔壁老董家，找人下棋去了。”又嗤笑一声，“他那哪是去下棋的，根本就是去找老董炫耀的！”

齐欢和齐母一齐笑出声，齐欢在最近的相处中早就发现了顾父看着严肃，但内心却有着孩子的一面，十分可爱。

顾母又看着齐母嗔怪，“你妈妈也是，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

齐母笑着摇头，“放在老家里也是积灰，太浪费了。亲家公喜欢，也算是物尽其用。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谁用不是用呢！”

齐欢心里了然，齐欢的外公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师，但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年轻的时候也是会下棋、会画画、会书法。顾母说的那副围棋应该就是他外公的。

顾母又笑起来，对齐欢说，“安之应该还在楼上书房，我都忘了叫他了。欢欢，你去楼上喊喊他，让他一起来学习一下~”

齐欢眨眨眼，在书房做什么？“没事，妈妈，让他先忙吧。”垂眸看见手上的糍粑，又转头问，“妈妈，我们先蒸些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