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李祜头疼症又犯了，他抬手捏着头皮。

“王爷，奴婢家乡有种治头疼的偏方，不如让奴婢给您试试？”

琼玉见他又为头疼症所困，不免担忧起来。

及至琼玉将一个木箱拿来，柳嬷嬷命人检查过，才放心让琼玉上手。

琼玉两手相互揉擦着一股薄荷清凉气味的药膏，等到完全融化，便上手在李祜额间轻轻揉捏着。

不到两炷香的功夫，李祜头疼症也渐渐缓解。

“你这手法哪里学的？”

李祜闭眼享受这难得的沉静。

“王爷，奴婢先前与姐妹在外四处流浪时，时常也患头疼脑热咳疾等病症，奴婢和姐妹便相互诊治，渐渐这手法也熟稔！”

琼玉柔声道。

“嗯！这头疼脑热咳疾都能诊治，往后你出去也不愁没营生的门路。”

李祜闭眼道。

额间揉捏的手已经停下，只见身前的人跪在地上哭诉道：“王爷……奴婢……奴婢愿意一生一世地伺候王爷，什么都不求……”

李祜睁开眼皱眉，将人从地上扶起：“今生都要困在王府里，你可受得住！”

琼玉眼睑下还挂着楚楚可怜的眼泪，仰起头冲他微一点头。

*

瑶光殿，烛光辉映，赵姨娘正与漓洛清算今日赌场的战绩。

令泠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喝着姜茶，笑着看这两个像是没见过银子的人。

这里民风稍显开化，还曾出过女子做皇帝，因而对女子的束缚也比前朝少许多。

这里普遍的审美，也是以微胖为美。

比如赵姨娘的身材，浑圆翘臀，就是颇受男子倾慕那一类！

令泠再瞧了眼自身，干如枯枝，单薄得很。

她轻咳一声，命漓洛赶紧将银子收好赶人回去。

赵姨娘见状也准备起身回厢房休息，却被令泠拉住。

令泠耳根微红，小声在她耳边嘟囔着：“姨娘，我想问下，就是…就是…吃什么能丰胸？”

后面二字，她不自然地别开眼看向别处，瓮声瓮气地。

赵姨娘愣了愣，再问，就见她依然瓮声瓮气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然后用手在胸前不自然地比划着。

姨娘蓦然就笑了，“咱们泠泠这是受了谁的刺激？听说是那个琵琶女这里…嗯！”

赵姨娘也在胸前比划着，只不过圆的弧度大些。

“姨娘……”

泠泠嗔怪地瞪着她，而后便把自己在王府门前受那琵琶女的刺激一一说明，边说边比划着。

赵姨娘上下打量她一番，道：“泠泠，咱已经十八有九，已然是成年女子！倒是有几样食材可以，但也不能保证。”

泠泠心满意足地眨巴着眼，一双亮晶晶地鹿眼中都是感激。

这几日，李祜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竟然解除令泠的禁足。

府中先前关于令泠的不配为宁王妃的声音渐渐地也少了些，就连先前对王妃出言不逊的红杏，不知为何也不曾出现过。

每月初五发放月例时，府中张管事便发现莫名其妙少个人。

因着刘二的先例在前，他颇有些不安便向王爷回禀此事。

李祜听到亦是惊异，但也没发落其他。

等到他出门时，不偏不倚撞上柳嬷嬷，她瞪着眼，撂下句“少管闲事”便离开。

张管事吓破胆，惶恐地离开，所幸柳嬷嬷之后也没再找他麻烦，这才安下心。

闲来无事，令泠便嚷嚷着要找赵姨娘学制作酥点。

许是美食令人心情愉悦，又许是没了禁足，瑶光殿里时常传来王妃的笑声。

近来，不知在忙什么，李祜总是早出晚归，瑶光殿倒是能准时听到“王妃，王爷五更天就出府了！”、“王妃，王爷亥时才归！”

……

不厌其烦。

令泠也只是在小厨房跟着姨娘在捯饬着，除了“哦”一句，便再无其他反应。

这日，府中能做酥点的食材都已经用过，每天都在寻找新花样的赵姨娘，偶然间想起一道百花酥，食材也算简单，牡丹花、茉莉花、海棠花、桃花、桂花等春日花朵，然后和上面。

赵姨娘将做好的百花酥送到院子时，隔着密密麻麻交叠的柳叶便看到一身影，正拱手与令泠交谈。

她手上的力道一软，盘子里的酥饼险些掉落。

她定了定思绪，将酥点移交给漓洛，手扶额笑道：“这春天来了真是容易犯困！”

远处杨瑜在找王妃确认一些关于刘二生前的事情，抬眼时正好看到前方有一身影正转过身离开。

他的思绪突然停顿，略微失神地盯着前方。

“杨大人，杨大人，从杂物间到瑶光殿大概要一盏茶功夫，一盏茶的功夫……”

令泠伸手便在他眼前晃动着。

好半晌，杨瑜才回过神，“是，一盏茶的功夫！”

淡淡地百花香靠近，这香味仿佛置身于百花盛宴中。

杨瑜转过脸看着丫鬟们手中端着的百花酥。

“王妃，您爱吃这江南的甜食？”杨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