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瞎说的？！”白敬轩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毫无形象地冲着电话吼了回去。完了还觉得不解气，狠狠地把电话甩到座位上。双手捂住脸。他不敢想赵默默现在是怎么看他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她，可这丫头除了个破纸片，竟然什么都没留下，就连电话号码也都换了，怎么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敬轩逐渐冷静下来。这次林妍回来之后，一些心中的疑惑也逐渐重新冒出头来，白敬轩一边不动声色地稳着林妍，另一方面找了人去打探当年的车祸。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除了当时的事故调查报告，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查起来难度可想而知。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能弄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对默涵也算有个交代了。至于赵默默，他忙完这件事就去找她，不管在哪儿都要把她揪回来，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给甩了。是的，他白大老板破天荒的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甩了。白敬轩苦笑不已。

次日，他悄悄地去见了一个人，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正一脸拘谨地坐在床沿上，一见他进来，下意识地就站起来，往边上靠。

“您请坐！”一进门，对面身份显贵的年轻人举止优雅从容，语气温和却透出一股长年身居高位的威严。

老张战战兢兢地重新坐回床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自己原本在老家安闲度日，突然某天，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斯斯文文地一句一个“请”字，软磨硬泡地把他带回这个他不太想回来的地方。

“您不要太紧张，我们只是想跟你聊聊9年前在人民公园门口发生的那一起车祸。”

老张大张着嘴巴，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您都记得什么？”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白敬轩反倒有些犹豫了，颇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意味。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是你什么人？”

“爱人，我孩子的母亲。”白敬轩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她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老张有些着急地站起身来，大张着眼睛，半弯着腰，脸上写满了期待还有，忐忑不安。

“她，去世了。”白敬轩轻轻地说，面上显得波澜不惊。

老人闻言似乎一下子泄了气，重重地跌回床上。“死了，死了，她还年轻……，不该，不该呀。”他喃喃道，对赵默涵的离世似乎很难接受。白敬轩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反应如此之大。他和赵默涵认识吗？为什么他不知道呢？

不过这个疑问没持续太久。老人平静下来之后开始讲述当年亲眼目睹的那场惨烈的车祸。一个新手司机慌乱中误把油门当刹车的老生长谈的故事，毫无新意和悬念，然而却有人在事故中付出惨重代价，双方当事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因处理不当遭受牢狱之灾。两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怎么了？”

“我后悔啊，实在对不起，我当时看她不对，还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一转眼，就……我想拉她一把，可这条老寒腿跑不快，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啊……”老人伸出右手，拇指掐在食指上比出一个形状，情绪异常激动。

“叔，您别激动，我在这替默涵谢谢你。”白敬轩闻言从座位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老人施了一礼。

“惭愧，惭愧啊！”老张摆摆手，把头扭到一边，看向窗外，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想平复一下激动的内心。

他真不是沽名钓誉，只是当年亲眼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发生意外，生死未卜，那种震撼若非亲眼所见，很难体会那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