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大娘同楚栀聊了许久,最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情达理”的把楚栀一并带走。用她字面上的话来说,无念现在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楚栀留在这万佛寺便也算能帮上些什么忙。
可实际上楚栀知晓,这不过是绍大娘为了能让她显得稍微那么名正言顺的留在万佛寺,让她和无念能够有多多相处的机会罢了。
楚栀是个没什么自理能力的娇小姐,她什么都不会,莫说是让她去照顾无念了,就是让她能够做到不需要无念这个伤患反来照顾她......对她而言这都不是件易事。
绍大娘走后,楚栀在又享用完一顿无念送来的晚膳之后迎来了黑夜。她躺在床上,开始想今天绍大娘和她说的话。
无念是真的也心悦她吗?楚栀陷入信或是不信的纠结中,现下她手里没有旁的东西能够用来迷信的,最后她便只能掰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在信和不信之间来回周而复始的数着:“信,不信,信,不信,信......不信!”
不信的答案让楚栀委实是有些低落,但那糟糕的情绪只不过占据了她的心神一会儿,不过片刻她便重整了旗鼓。
“不行,这次不作数,再来一次。”
这一次她把信和不信直接换成了他喜欢我和他不喜欢我,不仅如此,还把喜欢和不喜欢调换了顺序。
“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
换着法子得到心里那个如愿以偿般的回复之后,楚栀的心也跟着甜了起来。她闭着眼睛,等待美梦的召唤。
这厢的楚栀是安然入了眠,另一厢的无念却了无了睡意。他掏出怀中贴身放置好的那午间被小心桨洗过已然晒干的帕子,怔怔的出了神。
帕子的绣工很是精巧,其中一块似是重现了万佛寺那个朴素简雅的木鱼,而另一块则绣着两只栩栩如生般纷飞着的彩蝶,若要说起这两方帕子的相似之处,便是在于在那帕子的一角上均绣着个娟秀的“栀”字。
无念看着那帕子,忍不用手抚了上去,他想知道楚栀在绣着这方帕子时是怀着何种的心情,是不是有可能在惦念着他呢?
无念这般想着,渐渐的他的嘴角溢出一抹俊逸的笑,但之后他又似想着到了什么一般,喟然长叹了一声,他苦笑着将手里的帕子整齐妥善的放回了衣衫里,贴身的放置好。
两间厢房短短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但同时动了心的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一个想要试着敞开心扉,一个却犹豫着想要关闭心门。
闭上眼很快天便又透亮了,楚栀想通了些事情,这一觉睡的颇为神清气爽,她起身出了房门开始在万佛寺转悠,希望可以偶遇到无念,以便制造和增加相处的机会。
昨日楚栀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绍大娘的话里她融会贯通的学会了举一反三,既然退缩便有可能会失去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那她若是可以稍微的主动些,是不是就可以握住这份因缘了呢?
楚栀这一日虽是起得早,也只是对于她来说的相对而言起得早。就在楚栀在外面闲晃着寻无念的时候,她眼里的“猎物”则主动凑到了她的眼前。
楚栀一见着无念,就状似自然的和他搭话。
“无念......你......你起的挺早的啊......”
“是楚施主今日起早了才是。”
“啊......是吗?”
无念淡漠般的点点头说:“楚施主还有其他的事要同我说吗?若是无甚要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没......没什么事......”楚栀第一次对人心动,她虽是知晓了喜欢是要有行动的,却不懂得要如何行动,她思索着想,这若是有心要同人搭话,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还没等楚栀想出个好的点子来,无念便似要绕过她离开。
楚栀见状上前一步又侧身拦住了他,她说:“诶,你这般急着离开是有什么要事要做吗?”
无念摇了摇头说:“并无甚要事,只不过也没有什么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有啊,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呀,万佛寺除了你就只有无恙主持,我一个人很闷的。”
“请恕我无法答应楚施主的请求。”
“为什么呀?出家人不是应当慈悲为怀吗?却为何连这点小时都不能答应我?”
“因为......”
“因为什么啊?”
“因为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妥,需得现下去处理好。”
“那我和你一道去。”
“这恐怕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