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自责。”洛瑶雪举帕为她拭泪,狐眸弯弯:“赵氏素来跋扈,是我不巧正撞上她,怨不得姐姐。”
“到了此时你还劝慰我?”苏绿漪拉下她的手:“现如今被牵扯到后宫斗争中来,你这软性性子,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说到此处,洛瑶雪眼神微微发暗,道:“即便没有那赵氏,也是躲不掉的。”
苏绿漪立即想到了前几日的传言的女子,怔住,旋即苦笑:“我正说会是哪宫宫女,没想到竟是你。这么说来,陛下的行为也可理解了。”
洛瑶雪品貌如何,她再了解不过。这般软糯妩媚的一个可人儿,莫说是宫中,就是整个大夏再找不出几个,有哪个男子能抵抗的住?
但相识数年,她的性子有多软和苏绿漪知晓,心中便止不住担忧。
忽然想起什么,苏绿漪犹豫嘱托道:“或许你不知,那芸女史,非一般人。有她在,旁人的手插不进素人斋。但若迁了宫,衣食住行你且处处小心,贴身之物全椒给心腹人打理,莫要让人沾手。”
“我虽晋封不久,却也经过了几次为难。那些后宫女子狠于虎豹,你这般模样若被她们惦记,还不被人生吃了?”
洛瑶雪红着眼眶,感动道:“此等肺腑之言,也只有姐姐会叮嘱。你且放心,我都一一记下了。”
“嗯。”苏绿漪握着她的手,亦是带着几分伤感:“这宫中,我唯一能信的人,就只有妹妹了。你的平安,便是我最大所求。”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秋月进来禀报,说太后传召,苏绿漪便又嘱托了几句,便与她匆匆告别离去。
其后几天,苏绿漪亦是日日来探望,不过因着太后命她帮着成怡然准备重阳节事,颇为忙碌,所以每次都呆得不久。
七月七重阳节清晨,苏绿漪再次从素人斋中出来,秋月不解道:“小主事忙,即便不日日前来,洛小主也会体谅。为何非要如此每日必到呢?”
“你不懂。”搭着她的手,苏绿漪摇摇头没有再说,只是神色颇为复杂。
自从苏氏一族被下狱,她才意识到君王权势有多重。生杀夺与,全在皇帝一念之间,只需他一句话,便让她满门入危,苏绿漪再不敢轻视皇权。
旁人都道她新宠得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当今君王有多淡漠。
他升她两级位分,允她可自由出入皇宫,与她讨论农桑水事,赞她才华惊世,眼中却没有任何男女绮思。
比起君妃,他与她更像君臣。
苏绿漪不知陛下待其他妃嫔是否如待她一般,但是,就这两次来说,她能感觉到,洛瑶雪是不同的。
所以,她想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