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路程,他便来到了公园东边的鸟园的附近。鸟园不大,说起来也就是一个高有二三十米的大笼子而已,里面大部分是家禽,无非是鸡鸭鹅鸽,以及几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小兔子,这些都是被人们日常所熟知的,不足为奇,大都也平朴而安逸地过活着杂居的生活,兴许也是相处时间久了的缘故,虽然族类不同,但它们彼此间还是少有排斥。
要说都是些家禽也不尽然,鸟园当中倒也生活着不属于本地的稀罕物种——孔雀。
算起来得有七八只,雌雄数量差不多可以对半,颜色艳丽,羽翼整洁,它们是南国的降福使者,以客者尊贵的身姿为此地带来一些独到的异域风情,所有来观赏它们的垂青者都是抱着能一睹平开羽散而来的。传说孔雀通阴阳灵性,巧识人善辨,故而悦其开屏也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可是这些园笼中的雀儿倒不像是因为通灵性,反倒似乎是因为生活的太过于松懈,渐渐忘记了这种本能吧。
说起来,其间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只拥有洁白羽毛的雄雀,他永远是高傲地站在鸟园最上方的平台上,一压群芳,难得一次地开屏就会逊色了周围所有的景色。同时也因此,没有任何禽鸟愿意试图靠近它,可能在其他鸟儿的眼中,那白色就如同异类,谁又能明白他的孤独呢。
羽琢缓步来到切近,此时,那只白孔雀正卧在平台上休息,眼睛轻轻地冥闭着,可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其他的雄雀才肯抖擞精神,向雌雀耍耍威风,那样子,既逞强得好笑,却又美丽的那么华而不俗,使一旁的羽琢看的十分入迷。他一直向往这样的群居生活而又更能理解白孔雀的落寞。
“哗啦......”一阵溅跃声打断了羽琢的思绪,紧接着又是一声苍白带笑的,“诶呦!”
羽琢的目光也被这慌然的声音从鸟园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而顺着声音,首先入眼的是满地的钱,其中一个正好滚到了他的脚边。再向前面看一点,一个老人家正费劲的弯腰去拾拣,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真是,真是,都这么不听话,嘿嘿......”。
羽琢见到,连忙上前去帮忙,起先是捡起了靠近脚边的,然后顺着铜币散落的轨迹快速靠近老人,为的是尽量让老人少弯些腰。他边捡边认真计数,心里默念着:一个、两个、三个......铜板的大小模样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颜色光泽也都很显眼,所以拾拣起来不是很麻烦。相较而言,最处从脚边捡起的那个比其他的显得稍稍光亮些,算上它一共拾起了十八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很有分量。羽琢来到老人家身边直起身子,然后伸手去搀扶老人家站直起来,又将那一把铜板递了过去:“来,给您,一共十八个,您没伤到那里吧。”
“嘿嘿,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绳子老了,它也承不住重量了,嘿嘿......谢谢你啊小伙子,我没事儿。”老人家笑眯眯地接过了一把铜板并说道,眼角的皱纹都跟着笑容月弯起来,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根断掉的红色棉线来回摆弄。听说话声音似曾相识,于是羽琢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说书算命的那位老爷子么。
“怎么啦,小伙子?”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羽琢的想法,却又故作随口地问道。羽琢一时慌张,失了礼貌,他本就不是一个会与人交谈的人:“您看看,数儿够不够。”
“够啦,够啦,一掂分量就知道一个都没少。”老人家说着便将铜板尽数放在了口袋里,在手中只剩下了那片最亮的,然后反又递回给了羽琢,“小伙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当个玩意儿,算是我这个老东西的一份谢礼吧。”
羽琢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做推辞,并不是他真的想要,而是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总是不在行的,于是极不自然地笑着说了一句:“谢谢。”老人家看见羽琢的样子,没有多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最后再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随后,转身离去。
如果能推辞一刻,是不是老人家就会多和我说两句话呢......可能吧。
带着遗憾,羽琢垂头丧气的在园庭小路上随意地转了转,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四点了。羽琢心念无事,而看样子今天南吉是一定不会出来见他了。于是就到附近着了一家快餐店,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钟,九十块钱,他是被临时安排负责后厨洗厨具的小时工,工作虽简单,但架不住快餐店生意红火,用过的餐具被不断地送入后厨,三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片刻休息可言。待到工作完成,羽琢也就精疲力尽,再没有脑子去考虑其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