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了,小念儿,不论如何,林毓哥哥一直都在你这一边的。你大可放心。”林毓自觉他的呢喃好像起了一些作用,因为许念已经平静下来。
“小念儿,好好休息一下罢。后续的事情原家的会处理好的。我去让霄奇给你寻些吃的来。”松开许念,替她整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
颔首,许念敛着眸子。
静静地等着林毓离开,许念才抬起一只手,盖在自己的眼上。
“爹爹,我还是辜负了。”
林毓走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便叫了霄奇。
“去找些吃的来,送到小念儿那里。”林毓寻了一方帕子,稍稍沾了水,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
“公子,邹先锋……人呢?”霄奇犹豫着开口。
林毓擦手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了看他。“这你不必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公子……恕属下冒犯着说一句。您变得属下让不敢认识了。”霄奇伸手恭敬地行了一礼。
耐着性子擦完手,将帕子丢进铜盆中。林毓开口,“即是说了属下之言,就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看来那句话,还是得算数。”
哪句话?
霄奇闭了闭眼,忍住内心即将要迸出的质问。他是一人之下的丞相,是遇万事都可保持端正雅意的公子。可却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公子了。也许,他就不该自作主张地认为与公子熟悉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真正的透析熟知。
“是,丞相。”
林毓听见这话,眼睫微颤,但依旧冷淡地说了一句“去吧。”
过了一阵之后,已经不再能够听到霄奇的走路声了。林毓取下腰间的无字折扇。也许从今以后,他没有机会再拿着这折扇去敲霄奇的头了。
说是主仆,但是他深知若是霄奇不愿,随时都可以舍他而去。他与他的哥哥不同。江湖风景,浊酒半盏,怎么都比跟着他要好得多。
可是,这就是他啊。
一个自私,虚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的他。
“许念,邹先锋走了。”范栖进了许念的屋子之后,第一句话说得便是这个。
“走了?许是爹爹叫他有什么事罢。”许念刚刚从床榻上下来,脸上的倦意与颓废很是明显。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范栖只看了许念一眼,便又底下了头。
“那是何意?”许念蹙眉问着。
“邹先锋……死了。”
许念登时变了脸色。
“许小姐解释一下罢。为何邹先锋会出现在这里?看来许将军还是爱女深切啊!生怕自己的女儿受了什么委屈……呵!只是这样把陛下的话当作什么了?耳旁风?”
赶到邹先锋的尸体旁,许念就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杂七杂八地胡言,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就听到原敞说着这风凉话。
将士戎马半生,若非是死于战场之上,怎可落得如此这样一个下场?
许念伸手替邹亮把眼睛合上。而事实上,她都没有去瞧了他的眼睛。
她怕在里面看见些怨恨。
这些怨恨不管是否存在,终归会安置在她的身上。
生生让她歉疚。
“许小姐是没什么话可说么?不应该吧。这事要是没有一个解释的话,我只好去向陛下讨些什么了。想来朝中的文武百臣也是不屑于看到这样罢。想来,这邹先锋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中的一员,将来万一战事吃紧,我凤凰都到哪里去寻这样的将士?”原敞的话,一步步地要逼着许念说些什么。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