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后,他的亲生父母,家人找来了。这是值得高兴的,如果代价是她。他肯定宁愿是他死。沐倾当时不懂他的疯狂。自妻子在生女儿时,在鬼门前走了一遭,他才懂,这种痛,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痛。
每每来劝酒,可……他也劝不了了。只能干看着。关于那件事,他只知道程老师被这万恶的绑匪狠毒地扔下海里。而挣脱绳索束缚的人,也随之跳下去。可最后,他们救上来的,是半死不活,生命垂危的他。
没有程老师的尸首,即便后来打捞了一个月,无获。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在大海里捞尸首,或许前几天是有希望的,越往后,别说生还的希望渺茫。
就连……也不可能啊。
在医院按捺不住,包扎好伤口,就一直守着打捞的队伍,后来,没有人愿意再去打捞了。他便自己去。坚持每天出海打捞,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而归。
听赵潍说,他的右耳原本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听力。更别说,原本孱弱的身体,遭不住这般作死的作践自己的。
右耳是彻底的失聪了。恢复正常的希望,是那个人带来的,他亲手毁掉这希望,只冀求那人会回来。心疼地骂他,怎这般作践自己。
都说作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喝酒喝到胃穿孔,厌食,讨厌吃饭。他清清楚楚知道他宁愿去挂点滴。每每那几天,跑到海边一坐便是一天,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
明明年龄一般大的人,如今,堪比当年还要削瘦。撇去那装饰的金丝框眼镜,双眼空洞无神。黯淡无光。没有了希冀。
沐倾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了。油盐不进。一个劲地喝,又不敢劝。喝倒下了,他又得老实地把人送回去。
这样做才稍稍心安,不辜负,那个人的培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