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先委屈的瘪瘪嘴,说道:“阿窈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脾气大了很多?”
舒窈看着赵君先:“是吗?”
“对呀,动不动就凶我,明明是别人惹你生气,你还要把气撒在我身上,还不安慰我。”
舒窈知道,赵君先最喜欢装可怜撒娇邀宠,但是她偏偏吃这一套。
于是,女人走到赵君先身边,抱住了男人的手臂:“好啦,是我不好,乖,不过君先,你和梁止,交情怎么样?”
赵君先得意的昂着头:“还好吧,寰宇跟他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只是偶尔有过几次见面而已。怎么了?阿窈姐姐问这个是和白小姐有关吗?”
舒窈叹气道:“的确有关,不过呢,我不能告诉你,而且君先,我希望你能和梁止保持距离。”
赵君先问:“为什么?”
“我怕他把你带坏。”
赵君先笑了下:“阿窈姐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且,我和梁止也玩不到一起去。”
“这样最好。”
舒窈说完,靠在沙发上,想到阿苑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帮她离开梁止,其实是非常难的。
毕竟梁止的势力很大,而且如果阿苑想要逃开梁止的掌控且日后不被他发现的话,那只有隐姓埋名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关键是,真的能逃开吗?
舒窈面色担忧,赵君先是最了解她的,如何能看不出来。
但他选择识趣的不问,毕竟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尊重她的个人隐私,赵君先抬手看了下腕表,发现已经中午了,他侧头吻了下女人的侧脸:“阿窈姐姐,要不要去吃午饭?”
舒窈这时才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于是点点头,笑了笑:“好呀。”
两人甜甜蜜蜜的下楼去吃饭,舒窈想着,这是中午了,应该会在这里碰到晚晚吧,可谁知连许归之也没看到。
发现舒窈东张西望的,赵君先知道她在找谁,缓缓的开腔:“我也不知道江晚霁哪里去了,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舒窈蹙眉:“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赵君先弯唇笑着看她:“出事?出事有许归之在,江晚霁只需要好好的就行,再说了,阿窈姐姐,你是不是太关心其他人了?你都还没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呢。”
舒窈这才无奈的笑起来,看着赵君先:“你啊,就知道争风吃醋,我只是昨天看到了晚晚的母亲,才知道,阿姨时日无多了,所以才会担心,万一阿姨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却不在,这多不好。”
赵君先听到舒窈这么说,也觉得她担心的对,但现在他们如果去打听人家的私事,岂不是显得很没有礼貌,况且,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江晚霁来不及通知他们,许归之也不会忘记的。
此刻,只能先安抚下舒窈的情绪。
“阿窈姐姐,你别太担心了,如果出事的话,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你别多想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力去想那些。”
舒窈听到这番话,点了点头:“好。”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某小区楼下,司机缓缓道:“少爷,到了。”
江修齐睁开眸,看到了四周的建筑物,薄唇动了动:“嗯,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司机恭敬的道:“好的,少爷。”
江修齐下车,看着司机的车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缓缓走上楼,其实这栋小区是以前的老旧小区,上楼时灰尘扬起,年久失修,自从江玉琪死后,王凌霏不肯搬走,说,这里有江玉琪的魂魄,她要陪着她的女儿在这里。
江修齐劝不动她,也明白她失去女儿的痛苦。
昨天听了江晚霁的话,江修齐仿佛大彻大悟,他决意来和母亲好好的谈一谈,想让她放下过去,忘记那些前尘旧事,重新开始生活。
虽然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修齐拿出钥匙打开门,看到了整洁的客厅,窗户边还摆着一盏栀子花,那是江玉琪生前还未回到江家前种的,王凌霏始终悉心浇灌着,哪怕花期已经过去,她却仍不肯清醒。
听到门响,王凌霏探出头来,看到西装革履的儿子,弯唇朝江修齐笑了下,温婉问道:“修齐,你回来啦。”
江修齐诧异母亲为何似乎变了一个人般,他点了点头,温柔的问:“妈,您吃饭了吗?”
王凌霏说:“我吃过了,只是你妹妹还没回来,我在等她放学呢。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回来的好晚。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江修齐在此刻清醒过来,其实母亲一直都没有变。
得知江玉琪是被江民宏杀害时,她的精神状态一时好一时坏,现在,她的记忆停留在江玉琪十六岁那年,江修齐闭了闭眼,缓了许久,才说:“玉琪或许是因为作业的问题吧,您也知道,现在学生课业紧,玉琪想在学校多待会儿好好学习,也是很正常的。”
王凌霏听到江修齐这么说,弯起嘴角笑了笑:“是啊,修齐,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好担心她,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我”
“那我去看看她,接她回来,好吗?”
王凌霏闻言,抬头看着江修齐:“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修齐,你中午回来,是有什么文件落在家里了吗?我去帮你找找。”
说完,她就要抬脚去房间里找,江修齐急忙将她拉住,他哪里有什么文件落在家里,他只不过是,想来看看自己的母亲,想要跟她说,玉琪早就不在了,不管是二十二岁的玉琪,还是十六岁的玉琪,都不在了。
但是,这样的话太残忍了,他无法说出口。
江修齐眼中流露出的哀伤太过于明显,明显到王凌霏出口问他:“修齐,你怎么了?是工作不顺心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看上去,脸色很难看。”
江修齐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张了张嘴,说:“没有,妈,我只是有点累。”
王凌霏便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傻孩子,累就休息呀,中午稍微休息一小会儿也是可以的吧?你们老板会不会觉得你消极怠工?”
江修齐听到母亲絮絮叨叨的关怀,觉得鼻尖酸涩,喉中似乎哽了一根刺般难受,他莫名的,很想哭。
王凌霏见他许久不说话,也没有急着追问,只是当窗外的阳光照射到眼睛上时,她眯起眼睛,手稍微遮住了些许阳光,一字一句的说:“修齐,我想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