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兰左月:“我那边的工作还算顺利,现在最起码——”他叼着棒棒糖耸耸肩,伸出五根手指头:“有这个数了。”兰左月见怪不怪,边把袋子顺手递给一旁的仆人一边答:“你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坑蒙拐骗。几百万对你来说只能算是一个正常数而已。”
卿明“嘿嘿”地傻笑两声:“多谢家主夸奖。”兰左月冲他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笑意还是忍不住涌上了嘴角。
第二天晚上。
青城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最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内的宴席大厅此时是熙熙攘攘。
张丰瞬和梁宥民正一手拿着酒杯,说到尽兴的时候还开怀着一碰杯,只不过眼尖的人都能看得出,张丰瞬的表情多带了一些讨好,而梁宥民的脸上尽是春风得意。
“兰家家主!”“兰家家主来啦?”靠近门的地方突然有传来一阵问寒嘘暖的招呼声。张丰瞬和梁宥民双双皱眉,转过身来正对着大门。
兰左月身穿着一身到脚踝的绛色长裙,裙尾略拖地,在袖口、衣领和腰围处用金丝勾勒出一道道延展的青花瓷似的花纹,耳朵上挂一对纯金的镂空的孔雀羽毛样耳坠,稍浓一点的妆容更是把她身上独特的冷艳凸显地淋漓尽致。
“真是漂亮啊。”人群中有一个人说出了旁边一堆人的心声。商业这个圈从来就是男人打理在外,女人打理家务居多,这种大型的对外宴会更是很少让女人参加,能参加的除了是几大家的女儿妻子,其他也基本是在这个圈子里打点上下左右逢源多年的人精,早就人老珠黄了。
哪像兰左月,十九二十的年龄,青春的季儿还没有过,而她本人做了三年家主,之前又曾混迹在一群社会人当中,身上自带一种逼人的气质,更能撑起这种对个人体型要求甚高的礼服,可以说十足的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不过,也有人在心里叹息,这么好的女孩,将来会很可能在轰轰烈烈的商业倾轧中被消磨掉自己最好的年华,而女孩过了那个时候,甚至之后也不会找到一个太好的夫家。
兰左月从大门中一路走进来,也一路冲两边的各家主和上层人士礼貌地点头致意。这一抬眼让她看见了张丰瞬和梁宥民正并排站在一排点心桌的前面,也在往这个方向瞅,便顺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她抬步就走了过去。
“左月给两位前辈致礼了。”她满脸灿烂的微笑,声音里也是真诚,让人无法拒绝。张丰瞬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现在看这个上次给他吃了大亏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那颗心脏又开始隐隐地犯起病来,“你...”“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今天既然是张家老爷子的书画鉴赏会,我兰左月作为小辈可不能白来一趟。”她直接打断了张丰瞬要说出口的话来,冲后面摆了摆手。
只见后面走过来一位身穿笔挺阿玛尼西装,打着不菲的领带的一副助理模样的男青年,手上捧着一卷画轴,身边还跟着穿着粉色的小公主裙的郭君涟。“这是...”张丰顺的眼睛睁大了几分:上次他听张巨和他派去监视张巨和兰家众人的助理回来说兰家家主一心要独善其身,打心里不愿意与张家交恶,难不成...这就开始讨好自己了?
这样想着,他的腰板不禁挺直了一些,但是面上依旧是一脸庄重的样子。“也还请梁家老爷子评判一下。”兰左月冲面露思索之色的梁宥民礼貌点点头,也算不冷落了他,吩咐徐仪潭:“打开吧。”
画面被慢慢展开,随着长卷被摊开一寸,梁宥民的心里就越是激动起来:这可是前些年刚刚兴起的郭家牡丹典藏系列,其收藏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物质价值,他早就想弄这么一张放在家里,但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画者。也是啊!就凭着兰左月和郭君涟之间的关系,难不成还弄不来一幅画吗?
兰左月看见了两人眼底同时迸发出的精光,再看看张丰顺随即有些紧张兮兮地盯着梁宥民防止他直接拿了画就跑的样子,放心的朝徐仪潭微微一点头。
张丰瞬接过兰左月手中的画轴来的时候,不自觉带了一些骄傲和满意。骄傲的是自己终于能在什么事上反压他梁宥民一头了,满意的是,虽然这次在书画展上张丰瞬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代表张家要亲自把那幅不知花了他多少心思才弄来的画送给梁宥民,但是这次自己好像还赚了个更大的,岂不快哉!
这样想,他对兰左月的敌意减少了一大部分,假装波澜不惊地拿过画轴,嘴上也淡淡地说:“这等破费,兰家家主真当是客气,那就多谢兰家家主美意了。”哪个傻瓜不希望自己的好东西越来越多呢,当真是好笑!
兰左月看他收下了,好像得了什么巨大的安慰一样,急急的上前和他们俩简单地一寒暄,一会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地走掉了。
梁宥民看着张丰顺对刚得来的画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有些看不起,不禁冷哼一声:“张家最好能保证那张画符合上面大人的要求,否则你也知道结果。”“这就不需要梁家家主费心了。”张丰瞬得了这画轴,整个人仿佛都硬气了不少,说完也不想再逗留下去,急急地把画轴找人小心放好了。
整八点,宴会开始。
经过了一系列的冗长的文艺作品介绍以后,张丰顺亲自上到玻璃柜台的一边,颤颤巍巍地把手中的书卷给捧了出来。他走到人群中央,看着一圈的都翘首以盼的身样子,心里都膨胀得要乐开花了。
他走下台去,站在众人的中央,朗声谈起自己是有如何丰厚的艺术沉淀才能识得这种好东西功不可没诸如此类。兰左月的耳机旁冷不丁地突然响起白暮的声音。
“上面有两个,人群里有一个,再有一个就坐在张丰顺的旁边,安排的还是很详细的。”意思是,你省省吧,太危险了。
“这就叫——偏上虎山行~兰左月瞎忽悠着,啥也敢说。“你只注意上面那两人的风吹草动,其他的,都不重要。”